“陆文胜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唯利是图了?”张清云眼含愠色地看着陆文胜,脸上憔悴的皮肤微微抖动,像是在压抑内心巨大的震惊。
过去那个去酒店参加宴席,连五百块礼钱都拿不出来的穷小子,现在竟变得如此猖狂了。
果然,暴发户是最容易得意忘形的。
“唯利是图?”
陆文胜迎着张清云鄙夷的眼神,高声反驳道,“如今这个社会,谁不唯利是图,谁不向钱看,你不向钱看吗,你不向钱看还做生意干嘛,搞慈善?”
见张清云仍瞪着自己,他轻笑一下,像是看透了对方心思一般,又说道:“是,过去你是跟我两口子施舍过几次恩惠,但自从我老婆去了你厂子里上班,我相信她给你创造的效益,已经完全够得上你带给我们的恩惠,咱们谁也不欠谁了。”
“这是两码事!”张清云忿然地皱起眉头,一张脸显得更加苍老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自古就是这个样子啊。”陆文胜挑起眉毛笑道,摸了摸早上才剃干净的下巴,眼睛一转,接着说道,“要不是看在过去你对我和我老婆还不错的份上,这两百万我都不想出,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直接捡便宜才更划算,不是吗?”
“……”
张清云顿时像嘴巴里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地想吐。
可另一方面,她也很理智地知道,陆文胜说的是实在话,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过去你在我们县城叱咤风云,现在落难了,却没有一个人来帮你,说明什么,说明人都是逐利的,是趋利避害的,我也不例外。”陆文胜拍了拍自己胸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自从张清云被她那个赌鬼丈夫拖累,她的朋友圈子也都默默地远离了她,即便是最开始介绍她跟陆文胜认识的吴局的儿子,也避而不见了。
绝望让她内心变得苍凉、凄苦。
“呜呜呜……”
张清云竟耸动肩膀,捂住脸,小声哭了起来。
这么一个素来以坚韧、冷酷形象示人的女强人,居然在陆文胜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也不怕店里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看笑话。
“我真的太难了,一个帮我的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哭诉中含泪望着陆文胜,“咱们算是朋友吧,你帮帮我好吗?我早想了来找你了……”
呵呵,想博同情?
没门。
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劳资现在只想吞并。
女人的这个招数,陆文胜一眼识破,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严肃地说道:“云总,哭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个世界就是小孩子的天下了。”
他起身踱步,思忖片刻发表了自己的结论。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与你丈夫离婚,切割债务,这样的话,厂子兴许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另一个嘛,就是答应我的条件,两百万完成收购。”
张清云心知第一条路根本走不通,两个人牵扯的太多了,根本离不掉,何况自己还一心一意地爱着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