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们这次来,就多住一阵子,既然来旅游,那就把江城玩个够,像什么长江大桥啊、黄鹤楼啊,晴川阁、古琴台啥的啊,到时候我带你们都去转转。你们瞧,那前面就是黄鹤楼了!”许海兰望着远处高耸的黄鹤楼说道。
大桥上车来车往,还有驻足看风景的人。
桥下开阔无垠的江面上飘荡着一只只小船,两岸绿荫环绕,气象万千,江面凉风吹进车里,令人心旷神怡。
“哎呀,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可算看到了真正的长江大桥,赶明我也跟老头子一样,死而无憾了。”老太太喟然感叹道。
“娘,瞧你说的啥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日子还长着呢。”陆文凤嗔怪道,看着车窗外的风光,脸上露出久违的舒展。
农村人只顾着为生活奔忙,从来不敢奢望能停下来享受,这片刻的舒畅暂时冲散了她压在心头的男人、孩子、鸡鸭、牲口。
“我这跟他爸也是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来,本来我是打算把娘给接省城来玩的,就是一直没时间,就这我跟他爸还三天两头的不着家,这不,他爸又去京城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许海兰生怕两个姑子在心里埋怨自己,主动说了一通。
“啥,文胜不在家?”陆文荣本就无心看风景,一听这话,甚至有些急了,“不是,早上打电话,他也没说啊。”
“估计你也没问吧。”许海兰笑了笑。
早上,陆文胜打电话回来,让她待会去火车站接婆家人。
“这不年不节的,她们咋想着这个时候来旅游啊。哎,要说我这段时间还忙,真是难的抽时间招呼。”
“啥来旅游啊,那就是个幌子,这不明摆着他大姑就是为了小春的事来的嘛!她还不是想着人多好逼我的宫。”陆文胜在电话里抱怨。
“要我说,不行你就依了她们吧,小春既然想留在省城,那就留呗,至于他往后能发展的好不好,就全看他自己本事了。”许海兰开解道,虽说明白丈夫的心意,可这种事很难向见识短浅的陆文荣一家解释。
“到时候再看吧。”陆文胜打了退堂鼓,但也不想把话说死,想着等回来要是能向老太太和陆文荣她们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或许能让她们接受自己的安排也说不准。
片刻后,他突然在电话里说道:“媳妇儿,在我没回去之前,你一定要看好他大姑,千万不要让她自己自作主张,到处乱找关系。”
“放心吧,她一个县城来的,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能找谁啊。”
上次小春会警校以后,自己先去找了负责毕业生分配的人,擅自打出陆文胜的幌子,让别人为他通融,分配时想要留在省城。
可负责人是个老油条,压根就没搭理他。
“陆文胜?哦,江城最牛逼的企业家是吧,可他再牛逼也管不到我这来,毕业分配的事,我只听上级领导的,你懂吗,小伙子?”
警校里行不通,二舅指望不上,小春只好使劲浑身解数,到处去打听有路子的人。
“他舅妈,文胜是不是故意躲我的啊,怎么我一来,他就出远门了。”陆文荣恨恨地说道,陆文胜要是故意躲着自己,那不是纯纯的羞辱吗。
“你看你想啥呢,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两个工作都忙的很,尤其他爸,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外地出差,一个星期家都回不了几趟,不信你可以问小凯,问咱家的保姆。”
许海兰说完,继续装傻道,
“他不在怕啥啊,出去玩由我带你们就行了,这回来,包你们吃好玩好!”
“娘,他大姑,他小姨,这边!”许海兰挤在下车的人潮之中,朝傻站在列车门口站台上的三人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