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点头:“只有七天假期,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还得在这待一个月。”
何垚向后靠在椅背上,长发如海藻般散落,“不过有时候又觉得,能在这多待一阵子也挺好。”
“您经常来非洲吗?”
顾扬问她。
“第一次。”
何垚回答,“他们都称赞肯尼亚很美,或许给我新的灵感。”
顾扬帮她放好刀叉,也没再说话。
“林璐说你很有天赋,在服装方面。”
等待甜品上来的空隙,何垚点燃一根女士烟,“关注过我的品牌吗?”
“当然。”
顾扬说,“我看了近些年您所有的发布会,还有每次寰东的专柜上新后,也会特意过去逛一圈。”
“感觉怎么样?”
何垚又问。
“您来非洲是对的。”
顾扬看着远处飞舞的火烈鸟群,“这里很自由。”
自由的人,自由的风,自由的动物,自由的世界。
模特出身的设计师,所有步骤都苛求精致,精致并非不好,可有时太追求不出错,反而会束缚住手脚。每一个人都应该是有缺憾的,每一件作品也是,按部就班的刺绣和褶皱太无趣,偶尔也会需要混乱扭曲的自由线条。
何垚的作品越来越追求完美,才会导致越来越僵硬,这是顾扬自己的小看法,但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机会,能让他亲口把这个观点告诉设计师本人。
夕阳沉沉落入地平线,最后一缕光线也隐没在黑暗里,傍晚的风轻轻吹来。
何垚喝完最后一杯酒,推给他一张名片。
“需要我送您回酒店吗?”
顾扬问。
“我的助理和车都在湖边。”
何垚站起来,被媒体评价为有些刻薄的高级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回国见。”
“回国见。”
顾扬站在二楼露台上,一直目送她进了车。
非洲之行收获颇丰,精神层面暂且不说,光土特产就买了一大箱,亲戚朋友同事以及小区保安全都有。至于陆江寒和杨毅,则是分别获赠了一座黑檀木雕。
“你也是真实在。”
杨毅拍拍他的肩膀,“千里迢迢带回来不嫌沉啊?也不知道挑个小的。”
“但这个最好看。”
顾扬笑着说,“那我去接着工作了。”
“顺便去趟后勤部,告诉徐姐一声。”
杨毅说,“陆总只有这两天在店里,她那裁缝到底什么时候来,想量尺寸就抓紧时间。”
“量……衣服尺寸吗?”
顾扬立刻顿住脚步。
“公司要统一换新工装,经理没跟你们提?”
杨毅问。
“可能要等到周一例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