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不仅科室里的,连外头几个护士都探头进来,等着看戏。
“不好意思啊,章小姐,我女朋友生气了,得先陪着,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背后刮来的刀子嗖嗖作响。
食物链,一链压一链,没有什么比感情更微妙,更能折磨人的了。
卫衡说完,拉着我便围着医院绕圈。
“行啊,医生,”我取笑他,“你还真是物尽其用。”
他忽然停了下来,极正经的开口:“这位小姐,请不要侮辱我,更不要侮辱你自己——怎么是物尽其用呢,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你好歹也算个哺乳动物。”
“滚。”我骂回去,明显没什么技术含量。
那之后,再没见过章源源,但我们四人也就此纠缠开来,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属于高出镜率的四角恋,可只有我最冤枉,喜欢人在追她,她喜欢的人却拿我当挡箭牌,可笑乎,悲乎,谁说得清。
好了,回到眼前来,我和卫衡正说笑着朝外走去,却遇上了四角恋的另两位主角。
宗晨温柔的撩开章源源前额的发丝,低笑着说着什么,那种温和与柔软,是我从未见过的。
尽管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什么是现实,可眼前的一幕还是深深刺痛了眼,像被人抽了个耳光,痛,难堪,却还得若无其事。
刺痛我的,并不是章源源,而是张筱。她说对了,即使她死了,也不会让我们在一起。
宗晨冲卫衡淡淡点了点头,拉开车门,护着章源源进去,那维护与戒备的神态,好像我们是吃人的野兽。
卫衡拉着我进了附近的外婆家,意外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直到上了几个菜,他才一脸关切的开口:“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憋着,说出来吧。”
多善解人意的白衣天使——那你就错了。
他接着开口,“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我无精打采的嚼了几口南瓜,懒懒道:“暗恋你的和我暗恋的,勾搭上了,够你开心不?”
卫衡定定的看了我很久,忽地伸过手来——以为又要吃板栗了,他却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柔声道:“你真是个傻瓜。”
他的语气险些让人鼻子发酸。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随口问了句:“卫医生,你没有喜欢的人?”
他这样的人,不是有爱情洁癖,便是有忘不掉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一直拒绝喜欢他的女人。
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看着我,很专注的望着我,然后慢慢的,变得失落起来,眼神内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这种目光让我无端感到惶恐与不安,似乎是我深深伤害了他。
我轻轻的叫:“卫衡?”
许久,他才收回目光,自嘲似的笑了笑,“菜都凉啦,先吃吧。”
气氛有些异样与别扭,相对无言,正在我深究他的目光含义时,卫衡忽然开口了:“我在等一个人。”
“可我统共只见过她几面。”
我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那年我刚高考完,正在医院和父亲争执填报志愿的问题,他希望我继承家业,可我不想当医生,不喜欢面对生离死别,面对人最无能的脆弱的一面。”卫衡的表情淡淡的,在灯光下柔和而平淡,好像洒上了一层月光。
“正争的面红耳赤时,闯进了一个病人,是个女孩,神情倔强,确切的说——甚至有些视死如归,”他又盯着我看,那目光沉重的让我想要逃开,“就是因为这个人,我忽然就听了父亲的话,当了医生,还选择了外科。”
我咬了咬筷子,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又大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唇角有隐隐的小酒窝,“大二时,父亲便安排我去了德国,接着念书工作又是五年,期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