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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顿时羞红了脸。
她连忙用手背蹭了蹭嘴唇,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裙摆,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
忽地想到什么,她回头看向谢西泠。
神色复杂,闪过一瞬纠结。
“怎么?”谢西泠淡声问。
“要不”季云芙说:“你还是别出来了。”
谢西泠哼笑一声,退坐回去。
这件事终究是季云芙对不起宁峋,尽管她已经反复斟酌,但预备开口的那一刻,还是十分艰难。
她缓步走向宁峋,深吸一口气,轻唤了声:“宁公子。”
宁峋正半仰着脖颈,盯着院墙上落着的两只雀儿出神,听到季云芙的声音,恍然回神看向她。
面上的怔然缓缓散去,他浅笑一声,藏住了眼底的落寞。
“季姑娘。”
季云芙并未注意到他语气的疏离,也未曾发现,他今日并未故作儒雅打扮,而是穿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练武布衣,旧衣微微泛白,能看出每日操练经由风吹日晒的痕迹。
就连脚上的黑靴也荡了一层土,显然是刚从军营出来。
就在季云芙纠结该如何开口时,对面的宁峋说话了,“季姑娘,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季云芙稍怔,问他:“何事?”
“你我二人的婚事。”宁峋一口气说完,移开目光,解释道:“我打算随军去边塞了,或许三年五载都难以归家,仔细想来,还是觉得不好耽误季姑娘你。”
他欠身向季云芙赔了个礼,“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一切后果皆由我宁家承担。”
季云芙盯着他,半晌,鼻子开始发酸。
“宁”
季云芙才道出一个“宁”字,宁峋便笑着打断她,“季姑娘,驻守边关一事本就是我所愿,你无需多虑。”
“况且我只是一个粗人,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好坏,三年五载后,旁人只会记得宁峋立下赫赫战功,不会记得他曾经的风月旧事,但你不一样”
季云芙红了眼,掉下来泪来。
他说自己是粗人,可却比许多自诩玲珑心的文人还心细?*?
见她落泪,宁峋慌乱地抬了下手,又僵硬着收回。
他讪笑一声,无奈地扯了下自己的衣摆,“你瞧我身上,也没个帕子什么的,我从来不带那些物什,眼下把你惹哭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两人谈完婚事,已经是一炷香后。
天色渐暗,谢西泠站在屋里,隔着一扇门板,他听不到院中两人在说什么。
焦灼的人影在地上来回晃动,最终融于夜色。
季云芙缓下情绪,宁峋用心良苦,处处为她着想。她说再多,都无法弥补自己的亏欠。
“不早了。”末了,宁峋抬头看了眼天色,似想起什么,犹豫道:“还有一事”
“小心裴燃。”
裴燃。
又是裴燃。
刺杀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今挑拨宁峋又是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