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露鄙夷,“季云芙,你怎地如此不知廉耻!我母亲好言相劝你不听,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没有法子能奈何得了你了?”
说着,她屈膝半蹲在季云芙面前,染着蔻丹的指甲恶狠狠掐着季云芙的下颌,纤长的指甲陷入皮肉,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狐媚子,难怪我兄长一直护着你,你便是用这张脸故意勾引他的对不对!”
谢玉娇记恨季云芙已不是一日两日,她才是谢西泠嫡亲的妹妹,若是谢西泠待所有人都冷淡疏离也就罢了,偏偏待季云芙十分温和亲厚,这让她如何忍得了?从前她之所以处处刁难季云芙,便是想印证两人在谢西泠心中的地位,可每一次,结果都令她大失所望!
谢西泠明明是她嫡亲的兄长,却总是偏护季云芙那个外姓人,这让从小被捧在手掌心、受尽宠爱长大的谢玉娇如何受得了?
可她却忘了,早在谢西泠还未被谢相认回相府,她们孤儿寡母三人在京城的一处偏院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她又是如何刁难挤兑谢西泠的。
她仗着季氏对她的宠爱,从不将谢西泠放在眼里,甚至觉得他无能蠢笨,不能讨父亲欢喜,让父亲将她们接回谢府。
那些年她从未唤过谢西泠一声兄长,只会撒泼打滚让季氏把银钱都花在她一人身上,央求季氏将谢西泠上书院的钱,去给她买世家小姐才能穿得起的绫罗绸缎。
在谢西泠发烧生病时,谎称腹痛,让对方背自己去药铺,害他昏迷在半路上,自己则无事人一般跑回小院同季氏享用晚膳。
后来谢相的原配夫人及长子过世,谢相年事已高,被府医诊断出再不可能有子嗣,谢西泠得以被谢相从江南接回,认祖归宗。
谢玉娇这才想起,自己有一位嫡亲兄长。
她可以忘记过往种种,认为谢西泠理应偏爱她这个唯一的嫡亲妹妹,可谢西泠又凭什么?
季云芙盯着眼前这张狰狞的面孔,忍着作呕,狠狠打在对方的手背上,偏头躲开她的桎梏。
她一言不发,唇边却扯出一丝讽刺的弧度。
谢玉娇被她的目光刺痛,几乎是大吼着,冲上前恶狠狠地掐住了季云芙纤细的脖颈。
“你这个小贱蹄子,怎敢如此看我!”谢玉娇最恨的,就是季云芙这幅清高模样。季家早已家破人亡,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孤女,就应该成日巴结自己、讨好自己才对,可她非要摆出一副宁折不屈的倔劲儿,让人看了越想磋磨!折断她的脊骨!
音落,谢玉娇朝着身后的季氏道:“母亲,这贱人嘴太硬,既然您好言相劝她不听,咱们便将她送走!我自有法子对付她,总之,绝不能让兄长与她再相见,否则还不知她会如何撺掇兄长!”
季氏原本也有这个想法,若是季云芙不肯乖乖听话,她只能使些手段让她听话!
季氏朝身后的大丫鬟荷叶递了个眼色,“马车备好了么?”
“备好了。”
季氏扫眼几步外一脸血污的季云芙,厌烦的别过眼,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谢西泠事后还能同她这个母亲置气?
就算一时置气,时间长了,他也一定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