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渴望父亲的。
父亲来了,他很高兴。
姜政沉吟一瞬,又走了回去。
没有忽略姜泊眼中的诧异和惊喜,他的心情好了些,单刀直入。
“是被冻病的,还是被吓病的?”
姜泊:“……冻病的,没人吓我。”
“最好不是。”姜政冷笑,“寡人的儿子若只有这点胆子,不如穿上女装去嫁人算了。”
姜泊脸色一白。
【安德胜:我的陛下唉,您可管管您那张嘴吧。】
【安德胜:早知道让公主也跟着来了,好歹能管管陛下。】
姜政:笑话。
他堂堂一国之尊,还能被一个小团子给管束住了不成?
揉了揉脑袋:“你恨寡人?”
皇帝陛下的教育方式就那样了,而且明显吃软不吃硬。
在会撒娇的闺女面前勉强祥和许多,在倔驴一样的儿子面前,没控制不住的打人,已经是他最大的慈爱了。
“恨也罢,不恨也罢,寡人就在这里,你若有本事,就想办法杀了寡人,寡人的江山,权势,都会是你的。”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江山和权势是姜政努力的动力,甚至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姜姜说的对。
他学不会怎么去关爱一个孩子,因为也没人这么关爱过他。
他只能把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东西,当做奖励放在最看重的孩子面前,就像丛林里的狼训练小狼一样,逼他去争,去夺,去奋力厮杀。
他以为小狼会喜欢。
但没考虑过,不是所有的小狼都有成为狼王的潜质。
他的喜欢,对小狼来说,可能是无尽的压力。
在此前很多年,姜泊每天只睡三个时辰,除了睡觉都在读书。
他害怕每一场考试,因为他担心自己有哪门科目考不到第一,会面对父皇失望的眼神。
父皇没有要求他做到最好。
但他拿过第一,就不能再掉下来了。
那么多人都说父皇宠爱他。
他不能让别人觉得,父皇看中的是一个废物。
压力重的时候,甚至在考前一个月,姜泊会紧张到发抖,夜夜难以入眠。
他想成为父皇最完美的儿子。
可那张完美的皮,却需要承担太多的东西。
“儿臣最近的表现,父皇很失望吧。”
姜政想说是。
可大约是面前的人太可怜了,在生死面前都从不眨眼的帝王,此时却罕见的口下留情。
他没有出声。
但没有得到答案的姜泊,心里却什么都明白了。
“父皇,您看中的继承人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