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小红帮她脱了嫁衣也洗净了脸上的胭脂,累了一天莫漪君遣小红早些去休息,她自己也想要睡下,可……
那张床上还躺着蔚木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莫漪君只是扫了一眼,虽说蔚木荨昏迷着,可——那也是她莫漪君的夫君,莫名的脸上一热,随后就整颗心都冷了。
以后的日子都要伴着他过,现在是个假寡妇,不定哪天床上的人那口气一咽她就成了真寡妇,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现在年轻倒也没关系,等到她老了的那一天呢?蔚木荨没有什么亲戚自己就更不用说,莫漪君眼前出现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独自躺在土炕上等死的样子,那、何等凄惨?
只是即使这样莫漪君还是希望蔚木荨一直昏睡着,蔚木荨将身边的女人凌虐致死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他醒了,莫漪君不知道自己的日子会怎样。
莫漪君缓缓走到床前,坐在床上,探过头去细细的看着蔚木荨的容貌,她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长得眉清目秀,身形不知是躺了很多年的关系还是原本就十分细瘦,肤色苍白,如今他昏睡着也看不出什么狠辣凌厉的样子倒像个书生。
“哎——”莫漪君长叹了一声,新婚之夜那红烛是不必熄灭的,四周望了一圈最终又将目光挪会到蔚木荨身上,洞房花烛夜,这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几丝绯红的颜色染上了莫漪君白皙的面庞,莫漪君轻轻靠近蔚木荨,低下头,在他额头上浅啄了一下,如此算是全了夫妻之情吧,莫漪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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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原本正在户部尚书家里‘蹲坑’,他当然知道蔚木荨今天娶妻,也不是不想去看莫漪君到底什么样子,可在蔚木荨房中对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死人脸一天了,他总算能出来透透气,莫漪君什么时候看都行,反正,也不是他媳妇。
更何况今年江浙州大水,不少河口决堤百姓死伤无数有些地方更是已经起了瘟疫,更重要的是江浙州地处大代国每年产粮最多的平原,若是那里颗粒无收不仅仅是当地百姓,就连各地军粮都没了着落,朝堂之上为了这事已经讨论了三四天,陛下着工部尚书方子朝七日内定要拿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李奇也做不了什么,他只想看看方子朝想的是什么办法,这样的事在古代确实难办,李奇冥思苦想了三天试图想出一个结果。
已经快到三更天了,方子朝还在跟几个同僚一起商讨,李奇就站在他们旁边却也没人知晓。
“你们都快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方子朝急的在地上来回踱步,满头都是汗,自己却想不出办法,只能催着那些同僚还有府中清客们说话。
那些人也都满头大汗眼看就要坐不住了,却也只能纷纷摇头,谁也不是大海里的龙王,谁有办法?
“大人,下官倒有个办法,未必真的管用,拖延一时半刻倒是能的。”一个面如白玉的男子起身说道。
大家眼睛一亮,李奇也被他吸引过去,仔细看去这男子该是府中清客,并未着官服,举止之间明如皓月,只是这个男的长的也未免太清秀了……
李奇正想着,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用力向后拖,就好像每天早晨都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拖回蔚木荨的屋子一样,可眼下还是半夜啊!
这力量李奇倒不太怕,几乎每天早晨力气都是被它这么拖回去的,可惜的是他没有听到那个人说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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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醒了,真正的醒了!
那股力量将他拖到蔚木荨的房间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再醒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离他尚不到一尺远。
李奇怔住了,傻了,这张脸……心中隐隐作痛,七年了,终于又看到这张脸——郑文!今天的郑文和往常一样散着头发,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古怪但也无非就是一套白衣,还是——很温柔很女人。难道他终于回到了地球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不对!只见郑文猛的向后退去,眼中带着无限的惊恐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刚刚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郑文。”李奇的声音不大,但确确实实是发出了声音的,他脑子有些迷糊,眼前的郑文如此年轻,就好像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那时他们还在上大学,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可他不想想那么多,他只想留住眼前的郑文,让她不要再离开。
‘郑文’惊恐的缩在角落里,望着李奇就好像什么怪物,她不停地摇着头。李奇的眉头慢慢的皱起,抬起手慢慢的伸过去,想摸一下她的脸,‘郑文’却退得更往后。
“是我。”李奇知道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他不想让郑文再退了,即使已经分手毕竟做了十年夫妻,看到如此惊恐如此无助的郑文,李奇还是下意识的想去抱紧她安慰她。
好吧,李奇承认一直到拿了离婚证书的那一刻他还是爱着郑文的,即使不再轰轰烈烈,但那种爱早已经渗透进了他的每一丝血肉,在每一根血管中流淌,想要把郑文忘得干干净净,这辈子怕是不能了。
“郑文。”李奇跟着起身,幸好郑文只是在墙角,轻轻地抱住她,那温暖依旧还在,眼前一阵模糊,李奇又勉强将泪水收了回去,“郑文,别走了,好吗?相信我,我们会过得更好。”
那个,自然不是郑文的,李奇也永远回不去二十一世纪,那个女人正是莫漪君!原来莫漪君与郑文长得一模一样,或许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
莫漪君的心怦怦跳着,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刚刚她不过是在他而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还没等起身蔚木荨的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她被吓傻了赶紧向后退,谁知蔚木荨竟然也起身来还向她靠过来。
莫漪君全身都在抖,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相公竟然在新婚之夜醒了还是诈尸……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大叫起来。
那只手终于碰到了她的脸,很暖,不是死人手!
四目相对,那双眼睛也炯炯有神,真的,不是死人。
那双手揽住了她的腰,在她头脸处摩挲着,干燥而温暖的手,说不上多讨厌,倒给她本已凉透的身体带来了一些温度。
眼前的人一再靠近,一直到他的鼻子碰上了她的鼻子,莫漪君反而不那么害怕了,至少他是有呼吸的,不管怎样是个大活人。
眼前的人的唇覆盖上她的唇,莫漪君愣住了,这是……做什么?
背后的一双手从划进了中衣,莫漪君一抖,这个男人在摸她的背!
她被蔚木荨放倒,平躺在床上,不都说蔚木荨暴力成性吗?那眼前眼中闪烁着温柔和几分痛苦的人是谁呢?莫漪君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蔚木荨的脸,又触电一般缩回来,顿时心中明了,传言这东西并不可靠。
可——郑文?郑文是谁?他明明看着她口中喊的却是郑文,不是红藕吗,何时又出来个郑文?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眼前的人是她呢?
莫漪君的心一凉,不过如此亲昵又温柔的举动她确实是第一次感受,她的身体已经□在他面前,据说原本洞房花烛夜就是这样,莫漪君只觉得她全身都红了,原本寒冷的屋子也变得温暖。
莫漪君心中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所该经历的,这么多年她只是想做个普通人,做个平凡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