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一见之下爱不释手,那美丽的花盆,配着鲜翠欲滴的花叶,还有那一朵洁白如玉的花蕾,真是说不出来的美丽,这种美是能打动人心的那种美,任何人看得久了,都像要醉了一样爱上那朵花。
苏怡高兴地大叫:“钟原,你小子真有你的,怪不得刚刚说要给我惊喜,原来给我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盆花呢?”
钟原目瞪口呆,说不上话来,看来苏怡是误以为这盆花是自己特意准备给她的生日礼物,这也难怪,从来都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他,家里忽然多了一盆植物,而且如此美丽,怎么想都不对劲,凭苏怡对自己的了解,不误会才怪。
他想解释,但是看着苏怡那快活的样子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既然苏怡这么喜欢,就送给她好了,虽然心里有一种刀割的痛,像是要和自己心爱的情人生离死别,但是,看到苏怡那样的高兴,他实在不忍心去伤苏怡的心。
他安慰自己说:“不就是一盆花吗?大不了明天再去买它个十盆八盆,把家里全堆满。”他的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眼角有着一颗红痣的梦中女子,眼神忧怨地看着他。
幸好苏怡一下子就迷上了这盆花,抱着花死活要立刻回自己的家里,钟原才克制住自己的心痛,像一只丢了魂的小狗一言不发地送苏怡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小道上,朝苏怡家的楼房走去,经过七婆那个黑洞洞的小屋时,并没有发现有一双恶毒的眼神正狠狠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那双眼的主人目送着苏怡与钟原消失在路的尽头,半天才回过神来像是自语,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真没有想到,还有人可以在你的魅力下,把你给送走,看来那小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并没有人回答她,七婆弯着腰在房间内快步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再杀人了,可是,你不杀人,取别人的阳气,你的魂儿怎么能托在花上,难道你要烟消云散不成?”
七婆那本来像是有一层白内障的眼,忽然猛地一翻看着墙上那个女子的遗像,遗像中女子美丽的脸在慢慢地融化,红色的泪痣变成了一滴血珠,从眼角缓缓下滑,诡异无比。
同时,屋子里似乎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细听之下,像是一个女子无限的委屈与痛楚,那声音细如游丝,缠绵在屋内。
七婆的声音软下来:“好吧,好吧!只要这一次,你把青丝给取回来,我就助你超渡,不再让你受这无间地狱之苦。”
七婆忽然又猛地一拍桌子:“本以为用你的美貌迷住姓钟那小子,就可以利用他接近青丝,没有想到,这一次却半路杀出个臭丫头,把你寄身的花儿给抱走了,那个姓苏的臭丫头,总是碍手碍脚的。”
只见墙上遗像中那个女子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恐怖,像是布满了杀气。
七婆看了照片一眼,轻轻地一笑,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气:“不用我们动手去杀那个姓苏的丫头,我刚刚已经看到了,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贴着她的背在飘,路灯下那个女人手里还提着自己的头皮,紧紧地跟着姓苏的丫头,看来,姓苏的已经被那个店里的厉鬼给缠住了,不出三天就会一命呜呼,嗯,怪只怪她自己命苦,什么地方不好选,偏选那个地方开店。”
七婆像是很得意这个结果,不过她还是转身对照片中的女子说:“花式,你想办法迷一下姓苏的丫头,看她能不能在三天内帮我们拿到青丝,不要放过任何接近青丝的机会。”
照片里的女子又恢复了明媚动人,在微微的暗光下变得更加迷人。
七婆叹了一口气,往里屋慢慢地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边在嘴里念道:“青丝,青丝,要找到青丝啊!一定要找到,不管用什么方法,杀多少人,都要找到,花式啊花式,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再找不到,我也要死了,你也要消失了,万劫不复啊!”
那声音里充满恐惧,七婆的声音也颤抖了:“可惜,我们没有机会靠近青丝,也根本就斗不过那家伙,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这些年死了多少人啊!多少条命啊!”
另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响起:“七婆,为何你如此执著于青丝?你让我找了这么多能接近青丝的人,都没有真正地接近,青丝是一个什么东西?”
七婆笑了笑,那种笑看起来像是死尸脸上最后的艳妆,诡异又阴寒:“有没有听过三千烦恼丝?青丝是由这个世界最苦恼最悔恨最痛苦的情感而纠缠成的怨气结晶,它的力量可以超过六道轮回,可以打败时光。”
七婆继续笑:“它是这天底下最最不祥之物,除了给你带来不幸,就只有痛苦了。”
黑暗里,七婆的银发微微飘扬,照片中女子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晃动,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泪光。
如果人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危险,或者能预先知道自己的命运,那么可能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活得不开心。
这一刹,苏怡是非常开心的,她收到了一份有生以来最喜欢的生日礼物,除了因为朋友的关心与体贴,还有那份礼物本身的优雅与高贵,让她迷醉。
她强忍着睡意,准备看着难得的昙花一现,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