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么一刹那,她的指尖动了一瞬。
于是,她伸出手捏着那牛奶肌一般光滑的下颚,似迫使,却又是动作轻柔地将人的脸转过来。
她看见那双漂亮眸子里的薄雾。
不是第一次见这双的泪眼,在某些时候尤其多。
很奇怪的事,这一次,她的心脏有不同的感受。
像喝了点酒,微醺。
又像喝醉了酒,发麻。
程景问:“为什么哭?”
涂秀秀并不反抗,望着程景蹙眉的表情,她道:“你不该来。”
程景在那眼底判断什么,而后松开手,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那也不必哭。”
声色是轻的,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一丝纵容语气。
她的样子,好像知道涂秀秀为什么红了眼。
涂秀秀并不接,连敷衍的态度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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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再转向窗外,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但也还是又道了一句。
“以后不要来了,可以吗?”
几秒钟的僵持。
程景说好。
不过二十分钟,这座城市的橙黄色的暖光已经被天际收回去,颜色浑浊在一起,很快就要交汇成一片灰暗色。
路灯亮起。
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路边。
后座的门打开。涂秀秀下了车,一步犹豫也没有,径直往前。
背脊笔直。
她知道程景在看她。
程景从前挡风玻璃向前看,春季的傍晚风微凉,吹起女人旗袍裙摆。
只是背影,也是绝色。
程景想的却是刚才那双发红的,聚着雾水的眼。
突然焦躁。
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答应的太过痛快。
车窗摇下来,她点了一支烟,手肘搭在车窗指腹轻轻弹动。
那片的路灯应该是坏的,黑漆漆的,白色人影反而清晰了一些,但又很快模糊。
那身影就快消失在视野中了。
程景深吸了口烟,而后打开门。
涂秀秀后来问过程景,如果这一天路灯没有坏,如果这一天吹来的风也不够冷,她还会不会下车?
涂秀秀也会问自己,如果这一天,那个富二代没有那么浑,那她和程景还会不会有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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