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寺
“当真?我真的有了孩子?”
“姑娘的脉象滑利,跳如滚珠,是喜脉无疑!”郎中只能通过头发是否盘起判断面前这个女子的成婚情况。
“大师的方子果然厉害!”彤炜轻抚着还没有显怀的孕肚,感慨鸣珂给的方子灵验无比,“先生,这是一点心意,劳烦您给我一份落胎药!”
“什么?落胎药?”郎中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到,“姑娘身子本就不易受孕,打了孩子,怕是此生再无机会当生身之母了,还请姑娘不要意气用事。”
“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可惜,这个孩子是我和他血脉的联系,我虽然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会害死他父亲,我爱他,就不能让他有这个危险和面临两难的抉择!”彤炜知道今天珠尔会来上善寺和她幽会,所以特意叫来郎中坐实此事,听到门外有声响,便故意说给珠尔听,“我心已决,还请先生备好一副送走这孩子的药!”
“唉,造孽啊!罢了,姑娘不后悔就好!”郎中摇摇头,只得准备落笔书写落胎药方子。
“彤炜!”珠尔冲进来把人抱紧在怀里。
“郎君!”彤炜故作大惊失色,泪如雨下。
“先生,我娘子可是有了身孕?”珠尔问到正在拟药方的郎中。
“这位老爷,夫人确实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夫人……夫人跟我要了一副落胎药!”郎中据实回答,“夫人的身子幼年受损,此次怀孕乃是意外之喜,老爷不如劝劝夫人,药方在此,我就告辞了!”
“多谢郎中,您慢走!”珠尔把郎中送走后,就看着彤炜已经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你的身子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打了这个孩子你还要不要命了?”珠尔握住彤炜的两肩质问道。
“那我能怎么办?我就舍得吗?我从小就知道子嗣艰难,他的到来我也是激动的,可如果他出生了,还能瞒得住吗?”彤炜字字句句都在替珠尔着想,“你是当朝固伦公主的驸马爷,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和我有了孩子,你和我怕是都会没命。我一直知道你是当朝驸马爷,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我死了也心甘情愿,可是我不能害了你!你在我心里比他重要的多!”
“彤炜,我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可是他不仅仅是你的孩子,我也是这个孩子的阿玛,你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你和孩子我都要!”一直生活在京城皇宫长大的珠尔何曾见过哪个女人对自己如此,他从小就被告知他是乾隆皇帝给嫡公主选定的驸马,一开始倒是十分自豪,可在大清多年,自己都是皇家的奴才,只有他哄着和敬公主的份儿,嫡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放下身段服软。
“这是唯一的办法,没有孩子哪怕我和你的事被发现,我可以自尽了断,这样死无对证,你还可以踏踏实实当你的驸马爷。若是有他,你百口难辩了!”彤炜依然坚持。
“你只为我考虑,那你呢?”珠尔感动的不得了,一个姑娘愿意为他去死,愿意用他们的骨血换他平安,可自己出征失利中计,和敬却没有帮自己求来恩典,自己被罢了爵位官职,几年后才被重新启用。
“彤炜命不好,爹娘早逝,在遇到你之前彤炜受尽白眼,吃不饱穿不暖,师傅不喜,同门师姐刁难……”彤炜哭着摇头说道,“直到上善寺你在师姐手里救下我,您就是我的恩人,所以彤炜的命都是您的!”
“既然说了你的命是我的,那我会护住你这条命,你信我,我保证让你和孩子安全!”珠尔把人搂在怀里,他从未被自己的妻子如此依赖,和敬虽好,可毕竟是嫡公主,这种温柔小意还是欠缺的。
“郎君……”彤炜知道,她和孩子不仅都活了下来,而且等待她的是一条锦绣之路,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永寿宫
“不要,不要!”萧云从梦魇中醒来,额头上满是冷汗,刚刚的梦就是若必多吉口中逆天改命的代价吗?
“云儿,云儿,朕在这儿,不怕不怕!”乾隆把人揽在怀里安抚道,“告诉朕梦到什么了,有朕在!”
“我忘了,我就记得有人抱走了我的孩子,说我不是她的额娘了!”萧云想了好久,又好似什么都记不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产婆奶娘什么的都是让老佛爷还有你额娘和晴儿过了一遍又一遍的镶黄旗包衣,朕也早让粘杆处把她们的家眷都控制好了,你都不用害怕,没有人敢抱走我们的孩子!”乾隆亲了亲还在颤抖的红唇,也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怕我生不下来她,怕我因为贪嘴让她不健康……”萧云心有余悸的说道。
“又胡说,从五个月开始朕天天可以隔着肚子听到他的动静,一定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乾隆想着会和他隔着肚皮打招呼的孩子,心底全是爱意!
“她真的好听话啊,从我怀上开始,她就没怎么折腾我,我连孕吐都几乎没有。”萧云觉得这胎未免太老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