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灏满脸的怒色顿时转为怜爱的微笑。他拔下儿子手中的笔,搁回到书案上,并轻轻抱起他,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父皇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父皇忙碌的时候前来打搅,昭儿莫非又忘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齐昭成淘气地吐了吐舌头:“昭儿又忘啦。不过,父皇也忘了昭儿不是吗?”
齐云灏长眉一挑:“怎么这么说?”
齐昭成道:“父皇有许久没去昭儿和母妃的翊坤宫了,昭儿想父皇,只有来这里找您了。”
齐云灏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淡笑:“这必定是你母妃指使你来的吧?”
齐昭成纯真的小脸上满是惊讶:“父皇怎么知道的?莫非母妃她自己也来过了?”
齐云灏又在儿子脸上一吻,朗声笑道:“好吧,今晚父皇就陪着昭儿去翊坤宫吧。”
玲珑剔透的琉璃宫灯,把儲秀宫的角角落落照得亮如白昼。
容妃刘缌萦双手托腮,笑意盈盈地望着对面不停下箸的年轻君主,一双月牙般晶莹的大眼睛里漾满了柔情蜜意。
齐云灏夹了一筷樱桃鸭放进口里,微点了一下头道:“爱妃的厨艺又精进了。朕每过一段日子,便会思念爱妃亲烹的可口小菜,实在是羞煞那些御膳房的大厨啊。”
“是吗?”得到皇帝的嘉赏,容妃甜美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情:“那今后臣妾愿日日为陛下下厨。”
齐云灏笑着抬起眼望着她:“哦?那朕干脆把你调去御膳房做个厨娘如何?”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在掖庭宫悠悠回荡。
齐云灏斜倚在祥云捧日红木罗汉床上,细听着如妃吴霜弹奏的一曲《良宵引》,手指在案几上打着拍子。
一曲终了,他睁开微闭的双眼,却发现如妃那清雅秀丽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泪水。
“怎么了?”他微皱起了眉。
如妃从怀中掏出丝绢擦了擦泪,低头吟道:“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一丝冷笑拂过齐云灏的眼底:“你是在指责朕无情咯?”
如妃摇了摇头,依旧低垂着眼帘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瞥见上林苑中春意如许,暗自感怀而已。”
齐云灏从罗汉床上下来,不耐地瞥了一眼如妃,冷冷地道:“朕来你的掖庭宫不是来听你抱怨的。如果你不想让朕见到你,尽可以一辈子伤春悲秋!”说完,一挥衣袖掉头要走。
如妃赶紧双膝跪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哽咽道:“陛下留步………”
齐云灏转过身来,用手抬起她的下颌,低声问道:“你不要朕的宠幸吗?”
如妃抬起眼,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而下:“要。”
齐云灏垂下眼,又问了一句:“你不要作朕的女人吗?”
“要——”吴霜拭干泪,不住地点头。
玳瑁梳顺着程太后亮泽的长发一梳到底,梳齿上粘连的几根落发被碧泱迅速的摘下,偷掖在袖中。
程太后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