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裤子尚未提上,便见着自家儿子跟本家祖宗大爷,手拉手地跨入大门来。
“叔……叔……”高智修一边手忙脚乱地提裤子,一边慌里慌张地跑出院来,问安见礼,只是这会儿腿还软得厉害,嘴皮子也不是很利索。
高歌甚为好笑得,看着他提好裤子,再等着他重新问安见礼。
说句不中听却是大实话的话,他爹见了自己都不敢喊声‘叔叔’……
“叔爷……不不不,曾叔爷……”见着高歌面上的笑意极为诡异,高智修慌张忙乱中,一脑门儿的冷热汗……
高歌这才满意的露出一丝微笑来……
还不错,没有乱了辈分儿……
“……”
“老爸,叔叔刚才答应我,要给我买翅桶,外加一份全家桶……”高智修的儿子很是自豪又骄傲地大声说道。
虽说辈分儿有点儿乱,不过童言无忌,这个倒是可以忽略。
高智修却是当场气血翻涌,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
老子刚才都喊了他一声曾叔爷了,难道你以为自己比老子还要老子嘛?!
“我打死你这个……”
不给对方做戏或是作秀的机会,高歌轻轻将孩子藏到了自己身后,并笑着告诉小胖子:“自己先出去玩儿,等你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叔叔保证,会有一份翅桶加全家桶,就在家里等着你。”
小胖子估计已经被自家老爹高高举起的巴掌给惊着了,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桶呀……
当下撒腿便跑没了人影儿……
“……”
等到眼前就剩下俩人了,高歌这才将刚才的街头所见所闻,客观如实地向高智修同志做了反映。
高智修同志当即大怒,捶胸顿足,并指天誓,一定要对自家儿子执行最严酷的家法,绝对揍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快拉倒吧你……”高歌声音懒懒道,“除了打儿子就是打婆娘,你还能不能有点绝招儿……咳咳咳,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你……”
“那那那……”高智修同志顿时没了主意,只好求教于自家曾叔爷,“那您说咋办就咋办!”
“古代有个老头儿说得挺好……”古代会说话儿的老头很多,高歌也记不清说这话的究竟是哪个了,“敬人者人恒敬之……同理呢,辱人者人恒辱之啊……”
“哪,哪个老头儿?”高智修同志似乎对这位古代的老头儿比较感兴趣,至于这老头儿究竟说了些什么,必须得请教一下大智慧,大学问人才行,“曾叔爷的意思是……?”
“唉……”高歌有时候当真很无奈,自家本宗的,怎么全是些小聪明人呢?
譬如眼前这位高智修,这样装疯卖傻的,有意思嘛?
分明是在为自家儿子开脱责任嘛……
一个个的,都在爷面前耍弄小聪明,不让他们见识见识大智慧,看来是达不到教育的目的了……
“你儿子在外边,带着一群熊孩子骂人了,你说咋办吧!”既如此,高歌只好扒掉斯文的外衣,露出流氓的本质。
“曾叔爷的意思是……让被骂的人,对我家那坏小子,再骂回来?”流氓有文化已经很可怕了,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祖宗辈儿的……老流氓?
“《三字经》的第九句,背给爷听听!赶紧的!”文化老流氓开始耍起祖宗的威风了。
高家虽然谈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是世代书香传家,高氏子孙哪怕是个砍柴打猎放羊的,打小儿也要被强制性地灌输上几段之乎者也矣焉哉,譬如这《三字经》……
“是是是,三字经三字经,人之初人之初,第九句第九句……”顶着满头满脑的冷热汗,高智修同志心急火燎一般,从大脑最深处的一个犄角旮旯里,终于找到了答案,“养不教,父之过?哈哈哈,对对对!就是养不教父之过!哈哈哈,哈哈,哈……”
自豪而骄傲的大笑声,在高歌同志冷冷的目光,渐渐微弱下来,直至弱不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