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捡起身边剩下的四五支箭,拉开姿势认真投掷,每支箭都擦着壶口飞出去,坠落地面。
拍了拍手,笑看身侧人一眼。
“我如今漂漂亮亮地输你一次投壶,满意了?”
梅望舒抿着嘴,微微笑了下。
两人玩罢了投壶,回到室内,洛信原看时辰过了晌午,传了膳。
今日御膳房按大宴规制准备膳食,十六道冷热正菜流水般呈了上来。
上一道正菜,配一壶酒。
两人在楼阁高处小酌,随意闲谈,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那母亲。”四下里无人,只有天地日月,梅望舒连尊称都省了,“是个会惹事的,但城府不深。若只是她一个人,翻不出大风浪来。”
洛信原指尖摩挲着金杯,“宗室里有人帮着她谋划。”
“具体哪位宗室叔伯,还没抓出来。他们所图为何……”他微微冷笑,
“身为人子,不敢想。反正行宫那边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两个谋士,十来个从小培养的心腹死士,不足为患。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怎么动作。”
“这次你母亲去行宫,据说开了内库,带走许多奇珍异宝?”
梅望舒啜了口酒,“自古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铤而走险的狂徒。信原当心。”
“财帛随她带走。”洛信原淡笑,“让她守着珍宝,和宠爱的儿孙安度余年,也算是我这个儿子尽孝了。”
“诱惑太大,就算她想着安度余年,你哥哥愿意在行宫平淡度过一生?”
“随他。只要他不犯蠢,便能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做个一辈子风花雪月的富贵闲人。”
上到不知第七还是第八道正菜时,梅望舒已经用不下了,避开大荤的鸡鸭牛羊,拿筷子一根根地挑菜里的豆芽吃。
上新酒时,也只浅浅啜一口。
即使这样,七八道不同的美酒混着喝下来,她还是觉得有些晕眩。
再后面的几道正菜,她连新酒的那浅浅一口也不肯喝了,纤长手指摆弄着金杯。
洛信原坐在对面,上一道酒,喝一杯。
注意到这边的动作,举杯的动作停下,带着笑问,“怎么了?可是酒菜不如意?”
时辰还早,天色明亮,但天边已经有隐约有一轮弯月轮廓浮现苍穹。
梅望舒放下酒杯,起身道,
“今日酒宴尽兴,多谢陛下款待,臣请告退。”
重新用起了君臣称呼。
洛信原唇边的浅笑微微凝滞了片刻,劝说,
“若是吃不下了,叫他们撤了宴席便是。天光还早着,我们再闲谈一阵,或者看看书,对弈一局,都是可以的。”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梅望舒坚持起身,“臣请告辞。”
洛信原也跟着起了身。
阁楼高处四周无人,他接过梅望舒手里不肯喝的那杯美酒,放到桌案上,抬起面前白玉般的小巧下颌,吻上嫣红双唇。
天昏地暗,不知身处何处。
梅望舒躺在铺着波斯毡毯的地上,安静地承受炽热的吻。
覆盖身体上方的那人于迷醉中情动,开始解她身上的衣襟。
梅望舒抬手挡住了对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