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川呼吸一窒,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谁?”
“包俊白先生。”护士小姐又重复了一遍。
包俊白似乎也有些诧异,却没说什么,轻飘飘的从陆念川身边走过,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
换上了无菌服,又全身消了毒,进去的时候,包浅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她整个人被汗水浸透,*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煞白一片,见到他进来,立刻挣扎着撑起了上半身:“陆……念川呢?”
她问,明明痛的呼吸都没力气了,却还是努力抬头看向他身后,搜寻了一会儿,确定陆念川没有进来,才陡然失去了力气,失望的倒了下去。
她略微涣散的眼睛呆呆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干裂的唇瓣动了动,似是说了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说。
那是一种让人揪心的绝望与颓然,像是一个垂死之人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抽走了一般,那一刻的崩溃,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懂。
包俊白静静的看她,没说话。
一边的护士小姐瞥了他一眼,立刻帮忙回答:“那位先生说他家里忽然有事,要先回家一趟,并且在放弃大的保住小的的责任书上签了字。”
包浅浅忽然用力闭了眼,豆大的泪珠却还是从紧闭的眼角滚滚落了下来,一颗接一颗,流星一样飞快的消失在汗湿的鬓角。
能让他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得看一眼的人,除了白素素,大概再也没有别人了。
而选择弃大保小,虽然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可真正面临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小小的难过了一下……
第66章 是个男婴。
第66章 ; ;是个男婴。
忽然想起陆念川第三个妻子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我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存在着这样残忍的一类人,我爱他爱的疯狂,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任由白素素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
——千万不要爱上那个没有心的魔鬼,至少离开的时候你不会痛的拿刀子捅自己的胸口……
或许,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债,这辈子要以这样的方式偿还……
“你想跟我说什么?”包俊白面色冷峻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陆念川的第三个妻子没有死……”
腹部剧烈的疼痛不给她任何伤心的时间,她哽咽着,声音虚弱无力:“我……曾经在游轮上……见过她,她没有死……死在他手上的人数就没有超额,你们……不要伤、伤害他……”
“冥、顽、不、灵!”包俊白终于动怒,俯视着她的视线凛冽而阴鸷,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呵斥她句什么,见她视线渐渐有些涣散,抿抿唇,愤而离开。
包浅浅无力的闭了眼。
她不是冥顽不灵,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妈妈,也没了爸爸。
这是她唯一能为她的孩子做的事情了,只希望以后陆念川能看在他是他亲生儿子的份上,好好保护他,不要让白素素欺负他、伤害他……
包俊白刚刚出去,迎面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陆念川多年的搏击训练不是白练的,包俊白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当场飞出去了一米远,趴在地上重重的咳了一声,两颗白灿灿的牙齿伴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陆念川却还没有发泄完,两大步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踢中了他的小腹,力道大到将他的身子生生踢翻了过去。
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暴戾血腥气息,俯下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提了起来:“你最好不要让我调查到这件事情跟你有半点关系,否则我一定活扒了你三层皮!”
他终于褪去了狐狸一样优雅而贵气的外衣,露出了凶残而狠戾的獠牙。
包俊白嘴角是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念川实在没有精力在这时候审讯他,包子还浑身是血的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看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