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随便投的,无论结果如何,胡乱投票都是最不负责任的选项。如果平票了,不仅他会死,还会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那么,他该投谁?
正纠结着,查理朗声催促道:“先生们,女士们,相信你们已经交流得差不多了,现在把你们心中的选择写在纸上吧!我设计了很多有趣的死法,就等着你们投票的结果了!”
他表现得兴奋异常,显然对处死玩家的事迫不及待。
玩家们不敢怠慢,纷纷拿起了笔。
辛西娅倒还算冷静,唯有微微打颤的右手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内心;汉森则烦躁地扫视每一个人,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
董希文与和惠都低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写下一个名字,宣判某个玩家的死刑。
终究,所有人都有了决断。寂静中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页的“沙沙”声。
齐斯一笔一划地写下“和惠”二字。他相信,这个姑娘没什么存在感,没人会投她。
而只要汉森说服了董希文,辛西娅和汉森的得票数将会是二比二,这两个威胁就可以一起去死了。
在所有人都搁下笔后,每个人的头顶都冒出丝缕的黑烟,凝成一个阿拉伯数字。
汉森头顶的是2,辛西娅与和惠头顶的都是1,董希文的是0。
齐斯抬眼看向自己的头顶,那里同样是0。
有人弃权,还是……?
“二比一比一!结果明确,恭喜2号先生被选为本轮的凶手!”查理兴奋地大喊,“恭喜”二字听起来格外幸灾乐祸。
汉森早在看到自己头顶的数字的那一刻就脸色苍白,在听到查理的宣告后,他绝望地大叫起来:“这不公平!我杀的人不是最多的,我也不是最没用的,凭什么投我?这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辛西娅怜悯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但没有别的办法。等离开副本后,我会在我职权范围内尽可能解决你的后顾之忧的。”
她这话的潜台词无非是说:以她的能力,可以调查到汉森的现实信息,从而警告汉森不要妄图利用最后半小时报复。
<divclass="contentadv">汉森不知有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依旧在徒劳地大喊:“你们都信了周可的鬼话,小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一边叫,还一边剧烈地挣扎着,无奈他被死死地钉在椅子上,无论怎么挣动都离不开椅子的范围。
头顶垂下的尸体骤然化作血色的光点散落下来,淋在玩家们头上如同浴了一场血雨。黑色的烟气和血珠交织着隐没在空气之中,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亦或者渗入了人的皮肉骨血。
圆桌上空只剩下一个被黑布缠着的逆十字架,沉重而死寂地垂挂下来,背后的宗教隐喻使人生出无法自抑的不安。
查理扶着脸上的面具,背对着玩家冲虚空鞠了个躬,高声道:“接下来就是万众期待的处决环节了,2号先生的死法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他说着节目主持人的念白,好像面向的是万千观众。
有一刹那,齐斯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无数黑乎乎的影子团团环绕着舞台中央的小桌,几乎遮蔽刺目的灯光,将场景蒙成暗无天日的色调。
它们的头顶裂开猩红的裂缝,眼中投射出血红的目光,并在查理鞠躬的那一刻迸发出热烈而疯狂的欢呼。
汉森依旧在挣扎,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大张着嘴,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只能咳出无意义的短促音节。
一根血色的丝线从他的上方伸下,扎入他的头颅,下一秒,他的双目化作两汪血水,汩汩在脸上流淌。
痛苦的惨叫声在舞台上回荡,几乎震碎每个玩家的耳膜。处决却还在继续。
数十块毒疮雨后春笋般从汉森的皮肉下冒出,像花朵一样绽放开巨大的溃疡,很快连成黄白交错的一片,往下淌落粘稠的脓水。
汉森的皮肉像是受热的雪糕,蠕动着融化成滑腻的液体,一层层地平铺在高背椅上,如同被抽了气的厚皮气球,滞重而无力地瘫痪着。
血液与骨骼分崩离析,参差错落地给高背椅蒙了一张人皮,远看就像是一把由椅子化形而成的诡异。
而可怕的是,惨叫声从始至终没有停过,哪怕头颅和身体分离后无力地挂在椅子上,哪怕所有器官都成了一团混合的悬浊液,汉森凄厉的呼喊依旧在舞台上久久盘旋不散,像是被困在躯体里的幽魂怨灵。
玩家们的脸色大多都变得比纸还要白,董希文一脸便秘,和惠更是捂住嘴干呕起来。
之前突然从头顶垂落的尸体只是个最拙劣的jumpscare,除了刚出现时有些出人意料,让人生理性地吓了一跳,但后续并不能引起他们多少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