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听到这个消息时,对母亲的做法心有怨言。她并不是一件没有思想的物品,可以随意牺牲。无奈家里的状况她也清楚,靠母亲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没有办法供她和何苗上完大学。
那段时间,她对楚律心怀敌意,除了吃饭不得不同桌,其余时间都刻意避开他,哪怕在同一屋檐下,也尽量不和他多说一句话。
倒是性格活泼的何苗和楚律有说有笑,成天“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仿佛楚律真是她亲生兄长一般。
那天,何苗又在她耳边念叨,楚律在学校有多么受欢迎,他们班里的女孩子都特别羡慕她有这么一位优秀帅气的哥哥。
何禾把作业本“啪”的一合,冷冷说道:“他姓楚,你姓何,你们同学就没问他是你哪门子哥哥?”
何苗被她说得一愣,刚想反驳却看了门口的身影。“大哥!”她瞟了一眼何禾,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们刚刚的谈话。
楚律手里拎着一只台灯站在门口,讪讪的说:“你们房间光线暗,爸让我来装个台灯。”说着就往书桌走去。
何苗年纪小脸皮薄,见到气氛尴尬随便扯了个借口就跑开了。何禾却还有作业没有做完,只好干坐着,等楚律装完台灯。
“这样可以吗?”楚律调整了一下台灯的角度,问她道。
何禾“嗯”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谢谢。”又低头开始写作业。
“正好二十天!”楚律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声。
何禾“啊”了一声,不解的望着他。
楚律笑了笑,说道:“我说,你这是二十天以来第一次和我说话。”顿了顿,又问道:“禾禾,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他靠在桌子旁,侧头看着她。
楚律是个性格温和的男孩,而何禾也是个乖巧温顺的女孩,自从他们父母成了婚,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但也彼此客气。
可最近一段时间,何禾对楚律突然变得十分冷漠。楚律想了很久,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好几次都想主动和她说话,每每都被她故意避开。
他哪里知道,何禾是因为无法面对他,每次看见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父母说的那些话。那天,她在父母房门外,听见他们说,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培养他们两人的感情,多给他们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朝夕相处时间久了,没感情也会有感情的。
也正是从那天起,何禾见到楚律就开始脸红。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出端倪,她才刻意躲着他。
楚律的问话,何禾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脸上烧的厉害,头也越低越下,恨不得趴到桌子上。
“禾禾,你要是不想叫我哥哥,喊我名字就好了。”楚律想起她对何苗说的话,以为她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男孩子与生俱来就有保护弱者的欲望,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
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心头流过,何禾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会保护她这样的话。从小,母亲就告诉她,要坚强,要自立。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个能够保护她、照顾她、让她无条件依赖的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大家都很讨厌楚律?我的初衷不是想把他写成渣男的啊!大家不要先入为主。
Sorry,为更改个虫。
☆、第九章 罗马还是胡同
冯景年说的那顿饭,何禾并没有给他机会。安顿好父母,她就连赶带轰的把冯景年给撵走了。而之所以会“撵”,是因为冯景年向她抱怨,她给他买的内裤有点小了,穿着不太舒服。
这暧昧十足的话,让何禾涨得满脸通红。她急忙撇清道:“是超市送的赠品!”
她去的时候,恰逢男装专柜有满额兑换的活动,她买了两件刚好够到条件。营业员让她挑赠品,一样是袜子,一样是内裤,而她之所以挑内裤是因为已经买了袜子。
冯景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下次就知道了。”
何禾忙不迭的点着头,直到头顶传来他忍俊不禁的笑声,才知道被他的话诓了进去。
把冯景年扫地出门之后,何禾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冯景年在她身边,她的生活就会突然脱轨似地,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奔去。就像她一个从来不晚归、不沾酒的人,在遇上他之后便屡屡出错。
冯景年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或许是因为天生的优厚条件,他对待任何事物都仿佛抱着一种游戏人生的态度。而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女子,这辈子唯一向往的,便是与相爱的人携手一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白头到老。
所以,她潜意识里不想和冯景年、席二之流有过多的交集。他们的鲜衣怒马、飞扬跋扈,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必须谨慎认真的对待生活,因为她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