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乞丐以前也经常见到,虽然有所触动但却从未有此刻这般难过,许是怀了孩子,格外的悲天悯地起来。
何禾只顾着走神,没有发觉冯景年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直到那孩子爬到他们身前,她才蓦地回过神,拉开皮包从钱夹里抽了一张钞票放到了小铁盒里。
那孩子朝她道了谢,灰蒙蒙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何禾再也看不下去了,
对冯景年说道:“我们走吧!”
冯景年握了握她的手,问道:“想小裕了?”何禾“嗯”了一声,抓起皮包,推着轮椅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听冯景年说道:“禾禾,我们把小裕接过来吧?”她脚步一顿,面上露出惊喜:“真的吗?”可细细一想,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小裕来了要怎么安顿?便又迟疑起来,“这个……是不是不太好?你们家……”
冯景年叹了口气,转过轮椅与她面对着面,“禾禾,我不想要你委屈求全,你要什么尽管对我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要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有任何事情都有我帮你担着!”
公园的北面有个小教堂,尖尖的屋顶上镶着一口石英钟,冯景年说完这句话,石英钟刚好响了起来。
悠远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公园,不少游客被钟声吸引,纷纷朝教堂走去。
何禾与冯景年同时看着教堂。待到钟声止了,冯景年才又道:“现在,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他鼓励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对自己说出她的忧虑。
何禾张了张口,支吾道:“我……我们也去教堂看看好不好?”
冯景年扶了扶额,顿时生出一阵无力感来,恨不得开口问她,为什么要瞒着他有了孩子的事情。
那天听说她在厨房吐了一回,他就开始有了怀疑,用心留意不难察觉她的确有些反常。可何禾几次都避让这个话题,显然不想让他知道。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想为他生这个孩子,还是对他不够有信心?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十分生气。
——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一路进了教堂,冯景年始终都沉默不语,紧紧抿起的嘴唇表达了他的怒意
他一心想要护着她,让她不受一点委屈,总以为旁人的态度不会影响到他们,可人生在世,总有各种牵扯,他的家庭还是让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害怕她会退缩,更害怕她会后悔。
刚开始得知自己可能要当爸爸的消息,他喜悦得不知所措。
当天晚上,他就和外公、母亲都摊了牌,他这辈子要娶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没有任何人、任何理由可以把他们分开。作为他的家人,如果能够赞同他们的婚事,他会感到十分欣慰。
但如果他们不同意,甚至设置一些自以为为他好的阻力,那么他们也可以搬出去住。
教堂里,唱诗班正在吟唱的是一首《万福玛利亚》,安静祥和的旋律让
所有的人都沉静下来,无论是不是基督教徒,都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
何禾第一次见到教徒做礼拜,只觉得这歌声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很快的沉静下来。她跟着那些人,一起哼唱道:
“Ave Maria; gratia plena。
Dominus tecum; benedicta tu。
In mulieribus et benedictus。
Fructus ventris tuae; Jesus。
Sancta Maria。。。
Ora pro nobis;
Peccatorib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