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去吃。”她说道。
何苗端着一碗白米饭,靠在厨房门口,一副若所有思的表情。听到何禾要带她出去吃饭,顿时高兴起来,“你要不要把它也扔掉?咱换个懂事听话的狗狗!”她指着甜筒说道。
何禾瞪了她一眼,说道:“我还想把你扔掉,换个懂事听话的妹妹呢!”
“切!”何苗嗤了一声,嘀咕道:“舍不得就舍不得嘛!”说完,她搁下饭碗,转身去房间换衣服。
甜筒还在用嘴拱着垃圾袋,企图从袋子里找一点吃的。何禾对着它的脑袋拍了一记,说道:“鬼才舍不得你!”
甜筒嗷呜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灰溜溜的跑出去了。何禾把垃圾桶拎到门口,何苗已经换好衣服出了房间。
甜筒看到她们要出门,立刻摆着尾巴凑上去讨好。何禾给它碗里倒了点狗粮,哄它道:“乖乖呆着,一会儿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话间,何苗已经开门出去了。
何禾在整理垃圾袋,听见何苗在门口和人说话,隐约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耳鸣听错了。她刚出门,何苗就说道:“姐,这就是对面搬来的邻居!”她碰了碰她的胳膊,“咋样?是不是蛮帅的?”
面前的男人穿了一身卡其色的短款风衣,身形颀长,面容英俊,头发剪成短短的寸头,浓眉大眼,薄唇挺鼻。他见到何禾,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何禾瞥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回头锁门。身后,何苗热情的问道:“住得习惯吗?还缺什么尽管和我们说。”
“挺好的,谢谢你们,刚刚搬进来,什么都没准备,幸好有邻居帮忙。不过……你们家好像没有男人吧?怎么会有……”
“啊哈!你说剃须刀啊?”何苗掩着嘴,小声道:“那个是我姐夫留下的。我借给你,还被我姐骂了一顿呢!”
她看抽屉里闲置了几把剃须刀尚未开封,正好新邻居来借,便拿了一把给他。谁想到姐姐那么小气,为此还把她骂了一顿。
冯景年越过何苗看了何禾一眼,眼里的笑意更盛了。“哦?姐夫啊……”他揶揄的语气,让何禾顿时一阵脸红。她暗暗瞪了何苗一眼,责怪她的胡说八道。
前几天何禾上班前交托甜筒时,张婶突然说他们就要搬家了,已经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打算把现在这套卖掉,以后她就没办法替她照顾甜筒了。
何禾觉得这事儿实在太突然了,张婶一向是个嘴快的,换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之前居然没有一点消息,这刚听说竟然就要搬走了。
紧接着第二天,何苗就告诉她,对门搬来个新邻居,是个极品帅哥。她当时只觉得奇怪,就算是拎包即住的二手房,也没有这么快就易主的吧?
现在看到冯景年,才知道原来如此。
何苗见帅哥邻居的目光一直在姐姐身上转悠,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楼上不知道是谁按停了电梯,迟迟没有降下来。何禾受不了她探究的目光,说了一句“我走楼梯”,便把垃圾袋往何苗手里一塞,自己转身下了楼梯。
何苗知道姐姐不喜欢乘电梯,便也没多问。只是,当电梯指示灯好不容易闪烁到了三层,一转身却发现那帅哥邻居竟然也不见了。
她嘀咕一句:“有电梯不乘,都是怪人!”挠了挠脑袋,拎着垃圾走进了电梯。
仿佛在意料之中,何禾走到二层的楼梯拐弯口便顿住了脚步,一转身,一张笑意盎然的脸出现在眼前。
“禾禾!”冯景年凑上去想要牵她的手,何禾却猛地后退了一步,他落空的手臂只能悻悻收了回去。
“冯景年,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婶他们一家住得好好的,你干嘛要把他们赶走?”何禾毫不客气地问道。
冯景年一脸冤枉,“我哪有赶他们?我给他们换了间更大的房子,他们高高兴兴搬走的!”八十个平方的旧公寓,换了一套黄金地段的三室两厅,这样划算的买卖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冯景年的败家行为一向令人发指,饶是何禾知道他有钱到没地儿花,还是忍不住骂道:“钱多人傻,就是你这样的!”
冯景年被她一通好骂,反倒越发开心起来,“媳妇儿把我扫地出门了,我回不去,又舍不得离开她,只能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守着她了。”他向前跨了一步,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压低声音道:“宝贝,你消气没?咱们什么时候和好?”
何禾撇了下头,躲开他越来越近的鼻息,“冯景年,我们分手了!”
冯景年一只手撑住墙,用手臂把她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是啊,前几天咱们分手了,现在不是该和好了嘛!”他又再次低下头,双唇贴上她的额头,“你都已经惩罚我这么久了,也该消消气,原谅我了吧?”另外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身体越贴越近,几乎把她压到了墙上。
“这几天我都在沙发上将就着,别人家的床我睡不习惯……没有你,更不习惯……以前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但那也是怕你知道后会不要我啊!”
何禾一阵无语,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你本来打算瞒我多久?”她伸手推着他的胸口,提醒他保持距离。
冯景年抓住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等你爱上我,舍不得离开我的时候。”他声音又沉又低,宛如夜空中大提琴的旋律。
何禾咬住下唇,眼里似有湿意,“你卑鄙!”她恨冯景年,却更恨自己,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却不经意间让他在心底划下了一道痕迹。
楼梯口简陋狭小的空间里,他拥着她说了这辈子最多、最肉麻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