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家里自幼贫寒,加之爹娘兄长正需要钱财,哪里经得住妆夫人的糖衣炮弹。
于是,她便在车队行程中,按照妆夫人的指示,意欲除去王姬身边做事谨慎小心的锦瑟。
只是,她虽找着了机会在背后推了锦瑟一把,但那时夜色朦胧,后者只不过摔下山坡而已,并无性命之忧。
“哦?只想留在我这里?”碧青若还想着随便取些钱财打发了这婢子呢。
“是!娘子貌色过人,且为人和善,谁不想待在您身边呢?”灵犀只是偶尔听过别人如此说道,却不知碧青若那张美面下的心肠。
对于婢子的恭维,她自是受用,“好了,那你便留在我这里吧!”
杀人的刀,虽染了血污,但还能再捡起来用不是吗?
“不过,你得守住本分,别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忽地想到每次鹤长风来这里时,院里的婢子们总有那么一两个眼睛不老实的。
灵犀垂着眸,眼里浮现一丝慌乱,但她快速定住神,“是,奴省得。”
远在扬州的云王自是收到了梁侯的信笺,顿时怒得不可开交。
“什么?山匪?还有蘅奴她…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气得甩袖拂过桌面的物件,一沓泛黄的纸页随之飘落在了地面上,就连他前不久从别处收集到的一方名砚也被掀翻。
云王唤人传来负责护送车队的将士,他们也才刚刚从扬州赶回来,还未来得及去向云王禀报山匪之事。
其中的一名将领速速赶到云王府邸,连忙在云王面前叩拜,“王上,属下做事不力,望您惩处。途中车队遇上了山匪,幸有接亲的两位郎君一起击退山匪,才免得车辇受损。不过之后…我也不知为何,明明王姬的车辇…”
这位将领得知错嫁之事后,也是急忙率领兵士返回扬州。
他再把当日细节一并告知给云王,只是后者听了以后,眉头紧锁,许久未置一词。
“王上,属下也不明白为何梁侯的两位郎君竟然会错娶…只是路上都好好的,除了与那些山匪有过打斗外,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云王长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这事,我心中有数了。”
“可属下…”王上让他护送车辇,结果行车途中居然碰上了山匪。
“罢了,你也算尽职尽责,只是耐不住有心人的算计。”云王自是信得过这位将领,不然也不会派他去护送车队了。
说到底,他还是小看了某些人的胆量,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也不怕事后被揭发,还是觉得有恃无恐,云王在心里如此揣摩。
自从他的王妃离世以后,云王就再未娶妻,只是出于臣子数次进谏,后院中才勉强添了几名姬妾。
为了专注政务,他将后院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妆夫人,只不过看她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想必会管好后院之事。
但是云王并不准妆夫人插手蘅奴兄妹俩的生活。
虽妆夫人不提,但云王自是明白她肚子里的心思,不过他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如此大胆,敢在背后算计这些事。
思来想去,错嫁之事,除了她在作梗,还能有谁?
如今世上虽总是计较嫡庶之分,但若自身没有实力,处在这狼烟突起的世道,哪会有安稳可言,更别提什么荣华富贵,如果战火不止,皆是望眼云烟而已。
她认为从中作祟后,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梁侯嫡子,以此谋一个锦绣前程,却不知梁侯真正看重的乃是他云王作为一州之主的身份。
次日,妆夫人掌管后院的权力便被移交给了另一位妾室,而随之而来的,还有闭门思过一年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