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之际,午膳在正厅已然备好,刚从外面回来的鹤年净过手后,便在桌边坐下,而后不经意地问了句,“夫人她呢?”
自从梁王的封号下来之后,侯府内的奴仆便改称碧蘅为夫人,而不是娘子。
侍奉在一旁的婢子赶忙回答道,“夫人好似还未过来,奴要去看一下吗?”
这段日子里,虽然夫妻两人栖于一室之内,就连用膳之时也能见到面,但却少有交谈。
他平日里鲜少与姑娘有过来往,不知其间言辞分寸,恐话说得莽撞了些,惊到了她。
鹤年的下颌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婢子随即赶去了后院里。
待婢子回来禀报时,只道从锦瑟那里得知,夫人还在休息,好像是昨夜睡得不好。
“昨天晚上,夫人怎么了?”鹤年径直问道。
“奴也不知,只看到了锦瑟守在屋外。”婢子恭顺地答道。
男人只沉思了瞬间,便起身往后院走去。
他略微清楚几分,虽然她平日里贪睡了一些,但午膳和晚膳还算准时。所以只要他得了空,也会赶回府内陪她用膳。
正立在屋外的锦瑟见鹤年出现在这里时,也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她还以为郎君只是随便派个人过来问问情况呢,没想到他本人还亲自来了。
“怎么回事?”鹤年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他眼尾稍挑,余光中的从容里多了一丝急迫。
锦瑟只好一一解释清楚,原来是昨夜里,夫人用过晚膳后,还接连吃了一些凉食和甜点,之后更是食了些许辛辣之物。然后,夫人半夜里频繁起夜,直到五更天时才安稳睡去。
“那你怎么不拦着她?”鹤年没想到她居然在吃食上这般乱来,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只得无奈之余责问道。
对此,锦瑟只好小声呐呐道,“夫人她…催奴回去,只是没想到奴走后,夫人…”竟然悄悄吃起了独食,还不让她和华年进去。
至于这后半句话,锦瑟自然没说出口。她跟在碧蘅身边那么些年了,诸如此类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鹤年见面前的婢子似乎还有话未讲完,但从其惯以为常的神情看来,他似乎明白了几分,估计此前也有过这类事。
他正欲推开房门,锦瑟还欲阻拦,但一想到面前的郎君还是她家主子的夫婿,日后也免不了赤诚相待,于是她便主动上前推开了两扇门。
之后,房门轻轻合拢。
内室里,有一香炉暗自散发着缕缕青烟,柔和安眠的气息在房内缓缓弥漫。
鹤年大步直接来到床榻之前,隔着帷幔,他只瞧见青丝铺了一枕。
一炷香后,男人想着也过了午时,她连早膳都没吃,午膳自然不能再错过,加之睡眠过长也不好,于是便想唤她起身。
他大手挑开一边的床幔,试探性地推了推裹在被褥里的一团,但还是毫无响动。
鹤年直起身,复又俯下身来,几息过后,他扯开褥子一角,试图惊醒她,但蓦然间,一大片美背直生生地泄露在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