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想法很直接——虽说上一世爹走得早,自己和爹也并没有十分亲近,可爹毕竟是个男子,又是猎户,想来心性会比寻常人更刚烈些,我多说些苏锦绣的坏话,他听到我和姑姑竟然过得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自然放心不下我们,就会留下了!
只是如此抹黑这一世无甚过错还待自己不薄的苏锦绣,以怨报德,毕竟不是自己的作风。
萧戎表情严肃地听着萧宁大吐苦水,时不时配合地点头。
“嗯,没错,太过分了!”
“她还这样吗?太坏了!”
“可怜我的宁宁,竟被这样欺负,噗——”萧戎险些笑出来,连忙咳了两声,重新皱紧了眉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孩子是当我傻吗?锦绣才过门不久,你害了几年的病就完全好了,现在身子骨壮实不说,还长胖了些,个子也高了,身上穿的也都是新裁的布衣,结果你反过头跟我哭说她虐待你。
老天,如果这算是虐待的话,我也想被天天虐待!
只是这玖儿差点被卖是怎么回事?
……
身在涌州城赵文禄府上的苏锦绣,忽地感到浑身一阵恶寒,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苏先生可还好?莫不是一路舟车劳顿,着了风寒?”赵文禄的妻子赵韩氏关切地问道。
“不妨事,只是突然觉得一阵阴冷,现在又好了。”苏锦绣淡淡笑道。
“嫂子,莫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了?”萧玖儿皱起眉,朝着脚边“呸呸呸”,随后恶狠狠地说,“背后说坏话,小人烂舌根!”
赵大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赵夫人也衣袖掩口,轻笑了一下。
自从初见二人,赵大人便觉得苏锦绣处事泰然,悠悠然不似世间凡人;萧玖儿赤子心性,天真烂漫,想来都是良善之辈。
苏锦绣在原文中也对赵文禄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个清廉正直的人,初见到赵文禄,便觉得此人相貌忠厚,气度凛凛,且不论是他还是赵夫人,衣饰皆十分素朴,府上屋中陈设简单,也无几个仆佣,对他们夫妇也生出几分好感。
但同时,心中又生出些犹疑来——这样的清官,真的买得起自己的参吗?
“言归正传,赵大人,不知您此次叫我们姑嫂二人前来,是为何事?”苏锦绣开口问道,“杜大人只说您要买参,带我们与您面谈,并不言及其他,民妇斗胆一问,大人买参,是为何人何事?”
“不瞒二位,赵某买参,只是为家中尚不满七岁的幼子珺璜。”赵文禄说,“数日前,有位高人替珺璜诊治,开了一副药方,须得要百年人参才能救活。碰巧听人说先生草药奇才,手中有一棵百年老参,这才冒昧邀请先生来,想当面与先生商议价钱。”
“你不会是没钱,仗着官威想硬抢吧?”萧玖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话一脱口,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苏锦绣无奈地看了萧玖儿一眼,后者乖乖低下头,红着脸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