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些时日惩罚了庞云的独子,他难保不会因为此事对你怀恨在心。裴故,你一定要小心他,可以答应我吗?若是找到能将他拉下马的证据,决计不要手软,能让他摔多狠就摔多狠。”
“嗯。”
裴故不知庞云如此让黎安安忌惮的原因,但他相信她,何况她的话是为他考虑。
月至中天,黎安安在丞相府和裴故一道用完了饭,正准备坐上马车让忍冬迎夏带她回去。
临了,她忽然想起贾宁灏的事,便问了裴故一句:“京中的贾家,可与你是一道?”
贾家?
裴故淡然道:“安安说的是贾太傅家?新政施行要严查买官卖官之举,贾家兴许并不待见我。”
黎安安顿了顿,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违和,蹙眉道:“那为何那贾宁灏这大半月总是对我献殷勤,你却不觉得不对劲?我原以为他是和你一道的,知道了我的身份。”
“献殷勤”三个字涌入裴故耳朵里,霎时令他黑了脸。贾宁灏去找黎安安这件事他为何不曾听到一点风声?甚至已经持续了大半月之久!
一想到有人背着他向黎安安献殷勤献了大半月之久,裴故妒火中烧的同时又有些委屈落寞,那人尚可光明正大地讨好黎安安,他却连和她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思及此,他咬牙切齿道:“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从黎安安的角度看过去,裴故一张玉脸因为生气泛着淡淡的红,眸子却亮得像攒了两团火。她没看过裴故这般神色生动的模样,稀奇又欣喜,连带着方才还沉重的思绪都短了路,脑子里只剩下裴故的模样。
她以手抵唇浅浅清了清嗓子,透出一抹笑意,“那便交给丞相大人了。”语罢掀帘进了轿子。
至于坐在前头赶车的忍冬和迎夏。
迎夏咬紧下嘴唇,神色懊恼,这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待将夫人送回去便速速领罚。还没见过丞相这般生气的样子,迎夏默默祈祷惩罚不要加重。
十六这日黎记食铺照常开张。
奇怪的是,贾宁灏却再没出现在食铺里。黎安安还有些纳闷,裴故动作这么快么,她可是昨晚才同他说的。迎夏不在,黎安安便只好问忍冬,但忍冬却摇摇头说,主子要动手也不可能有那么快。
既然不是裴故的原因,那便是贾宁灏自己不来了。
黎安安弄不明白这桩奇怪的事,也不晓得贾宁灏的用意,便索性不想了,左右这事儿裴故会查清楚。
一连几日,食铺都照常开张,日子正常到连许慕清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要不怎么说乌鸦嘴一个赛一个准呢,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宫里忽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