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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笑道,“对对,还是林丫头机灵,我就想吃碗素的面条,这帮蠢才就是听不明白。”
黛玉笑道,“每个人对素的理解都不一样么,以后有了这小锅,太上皇想吃什么就让他们过来当场做,放什么配料都能自己决定。”
太后笑道,“这个主意好,回头就让他们送个砂锅过来。我昨儿想吃米粥生滚的虾子,也不知他们在粥里放了什么,连虾的本味都吃不出来了。”
黛玉陪两位老人用过午膳就告辞出了宫,在家里等到傍晚殿试才结束,张绘回到家时都累瘫了,蒙头睡了两天才醒过来。
几日后公布殿试成绩,张绘挤进二甲第九十八名,取得了考庶吉士的资格。
一甲状元是位帅大叔,姓王名荣邦,出身河北王氏,是林海老师王大人的族侄。
会试过后林海就带着茂茂和林翀两个孩子登门拜师了,贾兰和贾葳几个做为伴读和记名弟子,以后也会跟随王先生读书。
榜眼是杭州人士,姓路名和飞,长得五大三粗像个武官,幸亏皇上不是颜控,否则连二甲他都中不上。
探花就是镇国公府的牛伯期,小伙子才十九岁,丰神俊秀盘正条顺,不仅学问不差,还是皇家女婿,探花之名非他莫属。
新科进士于第二天进宫领琼林宴,宴会后打马游街,接受全京城人的祝贺。
黛玉也想到东市去凑个热闹,前年恩科的时候她被司徒澈堵在家中,连状元和探花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今年那小子不能登门了,总不会再有人阻止她去看状元打马游街了吧。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天刚亮皇上身边的内侍就带来手谕,说司徒澈生了病,宣她进宫探病。
黛玉都服了,昨天那小子还好好的,三月末春暖花开又没有冷空气突然来袭,怎么说病就病了,为了不让她看状元游街真要拼成这样么。
她怒气冲冲的进了宫,看到司徒澈盖了三床厚被还在打冷颤,立即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凑近细看他的脸,白皙的皮肤下面有几个红色斑点,像是青春豆马上要长出来了,怎么看都像柔姐儿小时候出天花的症状。
司徒澈烧得迷迷糊糊,黛玉凑近时的熟悉气息让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真是师姐来看自己了,他委屈巴巴的抿起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可怜的样子让黛玉的心狠狠揪了起来,这时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她把手伸进被子里给司徒澈把脉,同时询问伍宏,“太医是怎么说的?”
伍宏回道,“只说主子是受了凉,可小的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让主子着过凉,那几个太医分明是水平不行,看不出主子的症状,才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黛玉点头,“的确不像着凉,前几年柔姐儿也有过一次突然高烧发冷的情况,两天后才出了花,师弟脸上的红疹都快浮出来了,应该是出花了。”
伍宏和殿里的人腿都软了,天花可是不治之症,且传染性极强,宫中可不是人人都种过痘,这个病要是在宫中流传开,不知会死多少人。
黛玉对伍宏吩咐道,“你去外头喊人通知皇后,先把东宫封起来,再请院正前来诊病,再逐一排查宫里还有谁出现了症状。”
伍宏答应着,带着几个内侍像踩棉花似的走出去传话了,不多时皇后就来了,站在殿外让黛玉照顾好二皇子,东宫已经封锁,正有人去通知皇上,院正也快到了。
黛玉答应着,也请皇后娘娘多加保重,有她陪着二皇子不会有事的。
皇后这会儿吓得六神无主,在心里不住祈祷是虚惊一场,想到儿子正留在承恩公府陪伴病重的外祖母,已经七天没有回来了,她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些。
不多时太医院的院正带着人赶到了,看到司徒澈的样子就叹了一声,把脉过后急笔写了方子,命人快些煎药。
而后才看向一旁的黛玉,问道,“林姑娘可种过痘了?”
黛玉点头,“院正大人放心,家中小侄女曾得过天花,全家人都种过了。”
当初柔姐儿感染天花时典型症状出现的晚,一开始也是当成着凉发热诊治的,全家人轮流探视过,看她病得可怜,都是又亲又哄的,再回各屋交叉感染一下,全家人几乎都被感染了。
家里人每日习武身体强健,下人中只有几位老人过世了,因防御措施得当也未流传出去,没过多久就把这件事忘了。
院正叹道,“天花流行起来一时半刻很难平息,但愿二皇子能吉人天相吧。”
这时在东宫各处巡视的左院判跑了进来,叫道,“大人快去看看周贵人吧,她病了至少三天,已经出豆疹了。”
听说是怀着身孕的周贵人出了事,院正也无法淡定了,嘱咐黛玉看着二皇子吃药,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出殿了。
黛玉听到是周贵人最先病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周贵人怀着龙胎,两日一请脉是定例,怎么会让她病到三天以上的?
她看向伍宏,问道,“给周贵人请平安脉的,可是给师弟诊病的太医么?”
伍宏也反应过来了,惊叫道,“是他们没错,太医院都是有轮职的,这段时间正是他们三个负责东宫日常诊脉。”
黛玉冷笑一声,对隐在殿帘外的人道,“七八天以前承恩公夫人突然重病,接大皇子回府代母尽孝,已经七天没回宫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曾经夜闯盐政府的暗卫队长齐大人,他轻轻叹息一声,回道,“知道了,林姑娘也请保重。”
黛玉嗯了声,她当然要保重了,司徒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要让暗中下黑手的所有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