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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这时问道,“先皇所赐的金陵产业还剩下多少了,你们可知道么?宁国府那边本就没抄到多少东西,退回的几个庄子能占七八成,先皇赏赐给公爵的土地不可能就那么点,荣国府剩下的只怕还不如宁国府呢。”
她的话让三人面面相觑,整颗心直往下沉,自打荣国公过世后,府里就出的多进的少,前两年还修了个大观园,哪怕有薛家两房的资助,府里填进去的也不会少,天知道还能剩下什么了。
茂茂这时开口道,“那我们家呢,先皇赏赐的土地还剩多少了?”
林海笑骂道,“你爹我还在呢,你就惦记起祖上留下的东西了?放心,只多不少,我们回乡祭祖时,在老宅能看到的山都是我们家的,只是一直放着没开发而已。”
茂茂哇了一声,“那么多山都是我们家的?先皇也太慷慨了吧。”
林海笑骂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回去温你的书去,明天还要接着县试呢。”
黛玉见娘亲又有了新的纠结方向,就先送司徒澈出来了,边走边问道,“皇上真能给东陵亲王的庶出儿女封爵位吗?”
司徒澈点头,“自然啊,怎么说也是先皇的侄子侄女,庶出的爵位虽不会太高,最年长的怎么也能封个子爵吧,依次往下排,最少也是个一品将军。
庶女就封个县主或乡主,一年不过几千两银子,换个仁德的名声还是值得的。”
黛玉笑道,“能这样再好不过了,薛宝钗被新亲王的二儿子选了去,他在庶出中年纪最长,能给子爵或男爵当个良妾也不算差了,再生个一儿半女的,终身也有了依靠。”
司徒澈好笑道,“我当你为何关注爵位的事,那薛宝钗之前还想抢你男人呢,你怎么又替她谋算上了。”
黛玉横了司徒澈一眼,嗔道,“我不是怕她过得不好,又想办法找门路扒上你么,我们二皇子可是抢手货,不防不行啊。”
司徒澈哈哈大笑,“原来师姐也有拈酸吃醋的时候,放心,外头那些庸脂俗粉都入不了我的眼,我绝对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黛玉啐了声,“说什么胡话呢,你这小子最近很不老实,没以前可爱了。”
司徒澈目光灼灼的看着黛玉,哑声道,“我们明年就要成亲了,师姐可不能一直把我当孩子看。”
黛玉被他看得脸红,把人推到车旁让他快些回宫去,省得皇上担心。
接下来四天,黛玉待在家里陪几个孩子县考,最开始茂茂还说不用,再考四天试而已,对他们来说不要太轻松。
考过第三场,几个小子出来时脚下就有点打飘,却还在嘴硬说没问题,第四场出来时连话都懒得说了,最后一天考完,上车后直接躺平,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被饿醒。
家里几个小子陆续醒来,饿得嗷嗷直叫,大伯和祖母早备着药膳呢,诊过脉后让人把对应的药膳端给他们吃。
贾敏让几人好生养两天再读书,成绩如何不重要,养好身体多早晚考中都不迟。
三日过后,县试的成绩公布出来,全家七个孩子都取得了继续参加府试的资格。
李纨和凤姐乐得杀猪宰羊酬谢两位老师,老先生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竟全都通过了县试,当天晚上就喝高了,在院子里吼着不知名的小调,难听到让人直捂耳朵,点了三只助眠的熏香才让他老实睡觉去。
茂茂的正式老师,前一甲状元刘荣邦对他们默出来的卷子却有些不满,认为自己教出的学生不应只有这个水准,他布置下大量功课,争取在院试时能像样一点。
几个孩子在老师的鞭策下水深火热,黛玉也整日忙碌不得闲,进入三月份就到了风扇的销售旺季,即使民间已经出现了众多作坊仿制,百姓最认的还是皇家出品的风扇。
但凡手头宽裕些的人家,都会买架皇家作坊的风扇摆在家中,哪怕只是最便宜的基础款,也比用民间货的人家有面子。
皇上看过各地官员的反馈,想到小儿媳曾说的品牌效应,当时他只当是小姑娘有想法,并没有太当真。
如今看来人家何止有想法那么简单,只这份洞彻人心的本事,就足以辗压朝中大部分官员了。
没过几天,从琼州那边传来消息,钦差把制作出手持小风扇的工匠从牢里救了出来,除了饿得面黄肌瘦,并没有受过拷打,等处理完当地官员,就带着他北上回京。
当地官员也很好处理,琼州一年到头能热七八个月,对风扇的需求量极大,当地官员垄断了民间的风扇生产,看到新奇的风扇便要强抢,人家不肯就丢到牢里饿着,直到他愿意把技术贡献出来为止。
钦差从没办过这么容易的案子,拿着风扇作坊的账本抓人抄家,一个都不带错的。
皇上派人通知小儿子,他一直悬心的工匠已经救下来了,至于钦差如何处置那群贪得无厌的地方官,他一点也不关心,之前撒下的网已经可以收网了,还有更多蠹虫等着他处理。
四月,府试开始的第二天,朝堂上暴发了惊天大案,漕运的六个粮仓中有四个出现了巨额亏空,皇上把亏空数额和漕运官员私自售卖官粮的账册掷于殿内,命人当场逮捕了漕运总督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周大人。
一众官员见皇上二话不说把太子妃的祖父拿下,都垂着头小眼神乱飞,不敢多置一言。
皇上连亲家都能下手,他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还是闪远点吧,要是被皇上顺手给灭了,可冤死了。
黛玉正在作坊里跟东陵亲王商量制糖场的事,前两天,炼糖的工匠总算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把粗炼的糖稀进一步纯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