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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想讥讽三人生不出儿子,再刺一刺太子妃。
哪知四人反倒高兴起来,太子妃和黛玉无所谓孩子是男是女,于六和穆月辉又不缺儿子,想到能生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几人爱得心都快化了。
她们凑在一起给女儿想乳名,太子妃小声道,“我之前就想过,孩子生在皇家糖铺成立初年,就叫孩子糖糖,应景又好听。”
于六笑道,“还真是,那我们也接上,我老家叫女孩儿妮儿,就叫糖妮好了。”
穆月辉拍手,赞道,“好主意啊,我老家叫闺女囡囡,那就叫糖囡,老天保佑,千万得是个闺女啊,再来个小子我就要疯了。”
黛玉呵呵笑道,“那我家的就按京城的说法,叫糖妞好了。”
她上辈子就叫胡妞,把名字给女儿用上,再护她平安快乐的长大,也算全了自己的缺憾。
四人闲话听戏,把高侧妃晾在一边,不仅是跟她没话聊,也因为她的状态实在有点吓人,整个人瘦得青筋都暴出来了,万一哪句话不对把人气嘎了,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高侧妃也没有跟她们说话的意思,满眼都是傲慢和鄙夷,就像生不出儿子活该砍头似的。
黛玉从前还无法理解太子和司徒澈为何不喜欢这位清丽佳人,高家做的事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严格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而且还是两人的表姐,更应该多有怜惜照顾才是。
这会儿她才佩服起兄弟俩看人的眼光,有些人的内在和外表完全是两套系统,他们不必深入了解,只下意识就知道应该远离哪种人。
回过头再看,太子会被高侧妃吸引,且长时间兴致不减,其中的问题更值得人深究了。
皇宫里的事不是黛玉能插手的,司徒澈多说一句都算僭越,只要太子表面看着没事,他们只能闭嘴装聋作哑,问多了就是窥视储君,有不臣之心。
今天司徒澈和黛玉也在宫宴结束后出了宫,皇上和太后嘱咐黛玉回家就歇着,不要守夜吃酒,黛玉两人答应着出了宫,坐在马车上司徒澈才长舒口气,把心里的郁气吐个干净。
黛玉还当他吃多了酒难受,一手揽着肩,一手帮他揉胸口,司徒澈见她满眼关心的看着自己,心情由阴转晴,嘴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他环着黛玉的腰,把头靠在她肩上,叹道,“我从没在宫里像今天这么不自在过,感觉皇上和太子都离得好远,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父子兄弟之间没了亲近,更像君臣了呢。”
黛玉也是叹气,轻拍他的背安慰道,“这本是兄弟成家以后的常态,成了家就代表着脱离原生家庭,有了自己的小家,身为家里的顶梁柱,当然要多为妻子儿女考虑,兄弟间会有所疏远是在所难免的。
尤其我们已经算是分家另过了,就像三姐姐和牛季礼,你看他们可有插手过牛家的事么?”
司徒澈心里好受多了,不好意思的笑道,“也是哦,我都分家单过了,只管尽心孝敬当差就好,大哥是未来的当家人,他的事哪用得着我管,真是,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黛玉咯咯笑道,“咸吃萝卜淡操心,太子的事他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小家吧,我连女儿的乳名都起好了,你可想好大名了?”
司徒澈再顾不得太子了,急道,“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起乳名了?我的宝贝闺女不会也叫米糕粘糕这种名字吧?”
他当初听到几个小子的奇葩乳名差点笑岔气,直到米糕说出乳名是黛玉起的才笑不出来了,这会儿又开始担心女儿也有个让人发笑的名字,到时可怎么跟她交待啊。
黛玉就把她们四人给孩子想的名字说了,司徒澈窘得整张脸皱成一团,无奈道,“堂堂郡主,用妞这个带有乡土气息的字,你就不怕女儿以后埋怨你吗?”
黛玉哼了声,“我的乳名还叫带鱼呢,我跟谁说理去。”
司徒澈都傻眼了,“是我想的那个带鱼吗?岳父岳母怎么会给女儿起这种名字?”
黛玉呵呵笑着,回到王府就把小时候如何发现乳名的谐音,以及在蓬莱出海游玩的经过说了。
司徒澈听得两眼放光,向往道,“等自行车作坊走上正轨,我们糖妞也长大了,你教她作画,我教她写诗,我们一家三口游遍三山五岳,把这大好河山都记在笔下,永世流传下去。”
黛玉应道,“好呀,我听说北方有北海,虽在内陆却是咸水,里面的鱼类也跟海洋里的一样,冬季结冰后好似巨大的琉璃世界,明净无暇。
南方的琼岛海域如整块碧玉投入人间,海鱼品类丰富种族繁盛,素有一半海水一半鱼的美誉,还有西域的大漠,屋脊的雪山,都要去看看才不算白来人间一趟。”
黛玉这个新年过得很舒坦,外头为糖引的事都快火上房了,却没人敢来福亲王府打扰,生怕宝贝皇孙有个好歹,被暴怒的皇上抹了脖子。
连一墙之隔的林家都清清净净的,两家离得这么近,据说内院还有水路相连,谁知道亲王妃在哪一边呢,还是离远着些为妙。
林海没想到自己也有狐假虎威的一天,没人打扰正好落个轻闲,不过跟亲戚还是不能疏远了,吴彧过了正月就要到北方赴任,也要正式摆个酒,为他庆贺一番。
他和贾敏商量,在初四这天摆酒,内外请两个戏班,再给孩子们请个杂耍班子,邀亲朋故旧来家里乐一天。
黛玉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很久没跟师公好好说过话了,之前相隔两地,师公调回京城后又因身份所限不好见面,正好借着新年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