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对这个问题,自己也偶尔深思过。但她不敢想得太深,也不敢问岑鸢。
这在她和岑鸢之间,就是个禁忌。
那日在报国寺,明德帝跟寂元大师说过,他在梦里看到了死后的一些事。想来,便是关于他和她的禁忌。
反正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吧。时安夏带着母亲和北茴出了宫。
马车里,唐楚君没忍住问,“夏儿,他们背着你说事,你不生气?”
她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隐约觉得事儿不小,且跟岑鸢今天的晕倒有关,还跟夏儿平日的晕倒有关,这里面怎的还牵扯了明德帝?
上邪!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时安夏却坦然,摇摇头,“人大抵都有个‘我为你好才不跟你说’的心理,我想他们总不会害我。其实我也有很多事,能不说就不说了,也是为旁人好。”
唐楚君赞,“我女儿活得真通透!我是自己笨,觉得帮不上忙,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但凡我有你那个能力,我觉得……”她靠近女儿的耳朵,“给我一块封地,我也敢管!”
时安夏瞧着母亲那张美艳年轻的脸,不由漫出一丝笑意。
封地算什么?你母仪天下得了!
御书房内,齐公公点燃一支安神香才退出去。
袅袅的烟雾中,明德帝不敢看岑鸢的眼睛,好似做错事,低垂着头。
岑鸢的脸还苍白着,但这个话题已经摆桌上了,若是不继续,他根本没法过下去。
明德帝又何尝不是,从他假死知道真相时,数次都想开口,甚至在报国寺里,他就想把真相告诉他。
可,又怎么说得出口?
眼前的男子,上一世几乎将整个生命都献给了北翼啊。
岑鸢透过沉沉雾气,单刀直入问,“那封信……其实不是夏夏写的,对吧?”
问出这个问题,仍旧心如刀绞。因为,信,肯定是时安夏写的。
他不可能看错。
正因为一眼就认出她的字,以及她习惯用的樱花记号在信角,所以岑鸢才并不防备。
捧着那些如珠如宝的思念,他曾心花怒放。他以为,很快就能正大光明迎她为后。
他是真真切切要跟她过日子的!
岑鸢将头低垂了下去。他以为这一世娶到了时安夏,便能平复好上一世的委屈和心痛。
可此刻,依然那么悲伤。
他的泪,蓄了满眶。
明德帝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沉沉出声,“信是夏儿写的没错,但信被别人截了,下了‘百气裂骨散’。”
多么难堪!
岑鸢听到“百气裂骨散”几个字,整个身体又痉挛了一下,但同时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因为明德帝说,信被人截了。
所以不是他的小姑娘给他下的药!不是他的小姑娘下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