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澜?是秦阙最为信任的属臣,当时在邺州时便碰过面,后来她到了上京,许多事情秦阙无暇顾及,也都是他从旁安排,因此,祝蘅枝对其人印象很深,毕竟,能让秦阙随军带着,又能将重任托付给他,想来这人不简单。
祝蘅枝片刻的迟疑过后,点了点头,转头朝才替她布好菜的时春吩咐:“你亲自去迎。”
陈听澜一身天青色的暗纹襕衫,发髻上只戴了一只简单的银冠,称得上一句“玉树临风”。
他朝祝蘅枝躬身作揖:“见过太子妃娘娘。”
语调和煦,有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温和。
不知为何,祝蘅枝面对陈听澜时,总是会不自觉地卸下所有厚重的盔甲与防备,但每次她都宽慰自己或许是因为陈听澜这样的人和秦阙站在一处,对比实在有些明显。
于是她亦回之一笑:“陈詹事不必与我多礼,”她看着桌上的早膳,随口问了句:“可否用过早膳了?”
虽然没有,但是他一个东宫属臣,与太子妃同桌用餐实属逾矩,于是回了句:“多谢娘娘厚爱,臣已经用过。”
祝蘅枝看了一眼时春,吩咐她将早膳撤下去。
再怎么说,陈听澜也是秦阙的心腹,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用膳。
时春有一瞬的犹豫,但还是拗不过祝蘅枝,只好吩咐其他宫女进来,将饭菜又撤了回去。
未等陈听澜开口,祝蘅枝已先道:“陈詹事这么早来找我,想必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陈听澜既不遮掩也不否认,只是将秦阙的意思以比较委婉的方式转述给了她。
这些都在祝蘅枝的意料之内,不过,吴昭仪,倒是为她提供了一条新路。
简单转述过后,陈听澜才要走,又被祝蘅枝拦了下来:“还请陈詹事留步。”
陈听澜回头。
祝蘅枝走上前,将一块玉佩递给他:“这枚玉佩,是我初来大燕之时,陈詹事给的,如今既然已经入了东宫,总留着你的信物也不妥。”
陈听澜颔首,在完全没有接触到她的手指时,将那枚玉佩收回了怀中。
祝蘅枝仰头看着他的眉眼,无意间出声问了句:“冒昧问陈詹事一句,你之前是江南人?”
陈听澜一愣,但这在大燕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也便认了,之时他很好奇,祝蘅枝是怎么认出来的,他到大燕已经十余载,言语间早已没有了江南之地的口音。
祝蘅枝看出了他眉眼间的疑惑,于是轻笑了声,问:“陈詹事是在想,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陈听澜谦虚一应。
“直觉。”祝蘅枝轻声道。
陈听澜因着弯腰的缘故,勉强与她的视线齐平,他总觉得,这位太子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祝蘅枝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便更好地看清他,“许是我眼花了,误以为陈詹事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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