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施舍的语气,讨厌你每次看见我时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我是什么不要脸的脏东西。陆总,您是人上人,您是人人尊敬的陆家继承人,”
“不是的……宸宸,如果我知道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一定不会对你这么做。”陆鸣封双目猩红,浑身颤抖,凝望着苏以尘。
苏以尘却笑了,他笑望着陆鸣封,“所以,陆总的意思是,假设我不是你的亲弟弟,假设我只是苏以尘,那么我当初遭受的污蔑、非议、指责,全部都是我活该,而且陆总你也不可能对我低声下气地道歉。对吗?”
陆鸣封脸色泛白,他双目通红,无力地将手垂下,“没有这个假设,宸宸,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你就回答,是或不是?”苏以尘直直地望向他。
陆鸣封并不撒谎,他缓缓说:“是,”
苏以尘嘲弄地笑了笑。
陆鸣封轻轻闭上通红的双目,他轻声说
“我是自私,是利己主义者,我的眼里只有我在乎的人,我的利益,我亲人的利益,我在乎的人的利益,高于一切。宸宸,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认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
“所以,”苏以尘红着双目笑了一声,“我和你不一样啊。”
陆鸣封睁开双眸,眸中沉痛地望着苏以尘。
苏以尘道:“如果我从小活在你的庇护之下,或许我也会心安理得享受你的偏爱,享受这一切。”
“只可惜,我不是。”苏以尘握紧双拳,“我从小生活在黑暗中,一个人如履薄冰摸爬滚打到现在,我曾经为了躲债躲在垃圾桶里,我曾经为了筹钱像孙子一样到处求爹求奶奶,我是被资本压迫剥削的一方,为了摆脱这些,我做了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努力。”
“所以,我同情那些和我一样的身处泥泞的人。我更无法与您,高贵的陆总去共情。”
“一个陆家亲儿子的身世,轻易地推翻我这么多年受的苦遭的罪,凭什么呢?”
陆鸣封听着苏以尘的一字一句,猩红的双眸逐渐模糊,浸染了眼泪,其余的陆家人皆不好受,沉默的听着苏以尘所说的话。
苏以尘逐渐恢复平静,他看着陆伯庭与霍南鸢,又看向陆鸣封,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如果你们想让我回到陆家,做什么陆家的小少爷,不可能。”
“我不是陆鸣辰,不是养在温室的娇花,我不需要你们的疼爱与关心,更不需要你们的弥补和庇护,我哪怕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苏以尘冷静地望着他们,牵着裴夙月,轻声道:“夙夙,我们走吧。”
裴夙月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一双瑞凤眸深深地望着他:“好。”
说罢,两人便转身离开。
“宸宸!”霍南鸢蓦地回过神,踩着高跟鞋追他,眼中的泪止不住地落,她因为着急,脚不小心扭住。
陆鸣封扶住跌倒的母亲,低声道:“母亲,小心。”
陆伯庭扶住妻子的另一只手,沉默无比。
霍南鸢眼睁睁的望着苏以尘与裴夙月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双眸红肿一片,心中的痛意似要将她吞噬。
霍南鸢蓦地转过头看向陆鸣封。
忽的,
她伸手掌掴了陆鸣封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