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封脸色难看至极,他忍着恶心望着眼前的人。实在难以想象,裴夙月的手段到底有多恶毒,恶毒到把所有的酷刑全部加注在他的父亲身上。
医生观察苏以尘的表情,他觉得意外极了,他很少见到,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还能保持这样镇定神情的人,此人要么和他们是同类人,要么就是心理状态非常强大。
他轻笑道:“当然,这就是裴夙月的父亲,当年叱咤商界响当当的风云人物,谁知道他最后被儿子拉下马,又被囚禁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呢?”
医生一边说一边观察苏以尘的表情,“裴夙月狠心也是真狠心,疯也是真疯啊。对待生他养的亲生父亲下这样的毒手,任谁都会觉得可怕……”
苏以尘没有理会医生,他半蹲下身,与裴夙月的父亲对视,裴父已经昏昏沉沉,却还能记得苏以尘的样貌,他在看到苏以尘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再次癫狂起来。
裴父疯了一样地朝苏以尘嘶吼起来。被扒光全部牙齿的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您认得我?对么?”苏以尘一双眼静静地望着裴父。
裴父不停地嘶吼着,双眸泛红,一抹恶心与敌意染上眼眸。
全部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裴夙月才想要脱离他们的控制!
因为他,裴夙月才会疯了一样地反击他们!
因为他,裴夙月才会把他没日没夜关在这里!
“我想您应该是认得我的。”苏以尘做着自我介绍,认真的样子像是来见公公婆婆的,“我叫苏以尘,性别男,我是您儿子裴夙月的恋人,我们已经在国内订婚了,很遗憾您没有到场参加订婚宴。”
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鸣封握紧双拳,不知为何,他理解了苏苏的做法。
裴父依旧疯了一样地朝苏以尘嘶吼。恶心!恶心!
苏以尘轻笑了一声,眉宇间露出一抹幸福:“我很爱您的儿子,也希望能够和他结婚白首到老。不过,我们的结婚典礼上,恐怕您也无法参加了。”
裴父通红着眸死死地盯着苏以尘,他发现挣扎嘶吼没用,逐渐平静了下来,常年被折磨,他的精神已经有点疯疯癫癫,但是依旧能听懂苏以尘话语里的意思。
苏以尘站起身来,静静地望着裴父,“我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您。”
“我见到您的第一面,只是想告诉您,夙夙他爱我,只是单纯地爱我,我也爱夙夙,人类的感情是复杂的多元化的,任何一种感情都值得被尊重。我和夙夙,我们都没有病,我们很健康。”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和他同性别的人,他没有病,更不需要治疗。”
裴父紧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苏以尘,气得浑身发抖,眼泪自浑浊的瞳孔中落下,他回顾自己这一生,不禁感觉到十分可笑。他喉咙间发出破碎的声音,不知道是想说什么。
苏以尘后退了一步。
医生过去给他打了个镇定剂。
苏以尘问道:“他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医生回忆了一下:“大概两年。”
苏以尘颔首,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
医生轻笑一声,扶了扶眼镜框:“你说的那些……真让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