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聊著索的事,休对索其实没任何牴触的情绪,只觉得能得到拜郁的爱的自己真的非常幸运。两人刚认识时的相处方式休还深记在心,那时光想著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更不该强留住他,心就又慌又沉,所以他懂索的感受,也是真心为他无果的爱而遗憾。
回到了家,晚餐洗漱过後一天又匆匆结束了,就这样日子一天过了一天,族里大大小小的事两人分工陆续处理完,拜郁将要带走的兽皮、石刀一类的东西全塞到休挂到脖子上的空间戒里,向其他长老表示两人要去新婚旅行(长老不懂什麽叫蜜月),长老们早已经从巫医那听说拜郁的事,所以都很赞同拜郁回他原本的部落养胎……
然後,整个狮族期待已久的迎新庆典终於到了。
庆典一大早便就开始了,理所当然,庆典的开场必须由担任族长的休来做,这事休已经做了好几十年,即使一开始会紧张,但到现在他早已驾轻就熟。
绵缓的轻吐了口气,休挺直背脊独自一人站在会场中央,表情肃穆的盯著几十步外被牢牢困绑,张著血盆大口的鲜豔巨兽,先是端详了下,下刻身体一融,倏地就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白狮。
远处,拜郁刻意挑了棵高大的树,坐在树枝上远眺会场,挤在人海里不仅什麽东西都看不到,还常会被好奇自己金发的人给偷摸偷拔,虽然这样看会场是小了些,不过总比开场结束後自己就东秃西秃一块要好上太多。
看著会场里身型还小了野兽一号的白狮,拜郁挑了挑眉,他敢肯定这东西绝对是巫医抓来的,这种大型的兽类即使几头雄狮协力捕捉也很难不双伤,所以,要是休哪里碰伤流血了,他也绝对会把他家儿子的毛全都剃光!
「吼────!!!」这时,白狮发出霸气十足的吼叫,围在几百尺外的人很多都忍不住用手压上了耳朵,刚刚那声狮吼实在震得他们的耳朵发痛。
明白白狮表达的意思,巫医上前俐落的割断困绑的粗绳,然後在巨兽挣绑前飞速离开。巨兽在巫医靠近时就忍不住想一爪挥下,可惜它全身都无法动弹,後来看不远处的白狮朝它挑衅的刨爪,它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可以行动,甩了甩像鬣蜥的头颅,大吼一声,它跃起身体,眼看就要扑到白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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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呜!!」
毫无悬念的,凄厉的哀鸣声响起,在无数双眼底下巨兽被由下而上的一爪穿裂心脏。因为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休一开始便打算速战速决,所以以往刻意展现技巧力量的战斗方式今年他一点都没用到,解决起来当然快狠准。
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变回人身,冷毅的男人无比自若的在围观众人(=口=)的神情中宣布今年的庆典开始,然後三个动作一体成型的迅速退场寻找拜郁的踪影。
而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的休自然看不见在他离开後,一群错愕的男人还张大著嘴久久回复不了,正热起来的气氛不知为何彷佛就像瞬间蔫掉的黄花菜……
目光所及的族人表情都一样痴呆,巫医抽了抽嘴角,认命的上前肢解已经死透了的巨兽。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该期待陷入热恋的族长会有什麽表现,好吧,其实他看巨兽被解决掉後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毕竟虽然是雄性,他一向最不以为意的雄性!不过却是只怀了孩子的雄性啊!想到这又忍不住怨念了起来,以致有人拍了自己的背一阵才回过神。
「巫医,你是老了吗?」回头看去,却是好久不见的索,见他一身明豔的斑纹皮衣,很是配他的气质性格,於是这骚包的模样,让巫医脑中强长老叮嘱的话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刻意忽略掉对方说的话,巫医心情瞬间转好,因为他发现有个人肯定会比自己更惨。所以说衰这种事真的是比较而来的。
没得到巫医一脸不爽,反倒索自己满脸困惑,不过他的本意原不在此,只是一时恶趣味而已,耸了耸肩,他回归正题,「巫医,你有看到休吗?」他本来想一整天跟休等到夜晚篝火升起时再一举表白,没想到转眼间就跟丢了,想到往年庆典时休和巫医常常都会凑在一块行动,所以一看到巫医索马上便拨开人群硬挤了过去。
果然,巫医也没让他失望,被毛骨悚然的视线盯了会儿,片刻後,巫医一如往常的笑了笑,道:「族长可能回家接拜郁去了。」
索听巫医提到了情敌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又挤开了人群消失在巫医眼前。确定人是真的不在後,巫医扔下了只割下只脚的巨兽,也跟著边喊「让让、让让」边挤出了人海,然後开始拔腿狂奔到离这处有些路程的某棵大树底下。
叶片发出细微的摩擦窸窣声,下刻,拜郁便从树干上身姿灵巧的跃身而下,那双带笑的绿色眸子漾著莫名的意涵,直直看著狂跑一路却脸不红气不喘的巫医。
斜斜睨了眼很难让人生气的脸蛋,巫医实在有些不解气,明明是一起协议好的事,到最後却只有自己像小屁崽到处乱跑,想他都两百多快三百岁了,这样还能看吗!只要想著这人换成是强长老,不是自己,就能知道旁人是用什麽眼光看自己的!
身为好猎人,不管是从哪方面解释这词,拜郁和巫医的耐性一向都很足够,於是,两人无聊的互望著,谁也没打算先说话,也不急著行动。
终於,几十步外一个鼻子冻得通红的小男孩见其中一人是前天才看过自己的巫医,屁癫癫的冲到他身旁,抓上他的衣襬奶声奶气的说著。
「巫医,你的伴侣真好看,你死了後把他让给我好不好?」说著,圆圆的黄眼睛一直看著拜郁。
巫医为这话奇怪的顺序无语,拜郁无奈,原来小男孩以为只要两个人像自己双亲对望很久就是伴侣,所以他看他们对看了很久,自然误会了。於是巫医摸摸男孩的头,幸灾乐祸的笑道:「他是族长的伴侣不是我的,不过他们还没结婚,你可以问他愿不愿意等你长大。」
听到这话小男孩眼睛发亮的仰著小脸望向拜郁,巫医总算稍稍解气。
拜郁自从来到这儿後已经不是第一次懊恼自己的一头金发,他当然不会将男孩的话当真,这麽小的孩子因为各个器官都还在发育,眼睛理所当然会喜欢鲜豔或会发亮的来刺激眼睛生长,恰好,他两个都占了,不过即使知道自己招孩子喜欢,这麽直接的告白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正思忖著如何回绝才不会伤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忽地,休四处走走看看找到了这里,拜郁微微松口气,拉过眼中闪著问号的男人软了声音道:「这是我的伴侣,我很爱他,就像你父亲爱你亲父一样,所以不能和你成为伴侣。」
休这才弄懂状况,偏头看向一脸柔软的拜郁,心里那点喜悦的火苗不停的窜大,眼睛牢牢瞅著拜郁,里头缠绕的情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为了保护自己的双眼,也有些年长者笑看後辈的意味,巫医笑了笑便抱起男孩离开了此地,至於和拜郁商量好的事,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晚上篝火升起後再回去好吗?」
休点了点头,便和拜郁一同携手离开了树下。
「你父亲已经把你想做的事都说了。」巫医放下男孩挥手向他道别,回头看著两条背影淡淡说著。
索眼神复杂的盯著离去的人,他才想回家一趟拿些东西,没想到就见到休和拜郁两人正相视微微笑著,而後巫医就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著两人离去。
或许他一直想著孤注一掷,对休来说真的会是困扰,知道他肯定会放在心上,索想,休还是会高兴的笑、会一直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