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觉得自己最近变幸运了一点,就在前几天,一个平台上发布的帖子突然火了,大量饰品订单涌入,除了他和李泾,剩下的三人都在工作室赶活。
不亏他厚着脸皮求许寄这种level的帮忙拍短视频,还要用到人家的后期团队。
“是你们也做得好看,”许寄当时是这么说的,“拍摄和后期只是还原现实中最美的样子。”
黎听心情是真的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他和许寄站在一起,是肩膀偶尔会碰到的距离,他偏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炸鸡?”
许寄:“还好。”不过他吃的的确不多。
结束后,两人一起下楼,黎听望他,“我请你去外边吃吧,这段时间谢谢,真的。”
许寄笑了下,“我一顿饭可能要吃掉你四分之一的可用资金。”
黎听也笑,“没事,还请得起,你想去吃什……”
这时,许寄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是纪驰,“喂!许寄……我在创意园门口,你出来陪我吃饭吧,我想喝酒。”
许寄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纪驰并不喜欢喝酒,还有点讨厌酒的味道。
反常,代表出事了。
“好,你等下,”他果断道,“我现在出来。”
黎听从听到是纪驰的电话就觉得不妙,他猛地抓住许寄要走的手腕,很用力,唇线下压,生硬道:“你答应了我和吃晚饭的。”
许寄没有强行挣脱,他知道黎听的力气,“我没有答应,明天吧。”
黎听没有说话。
一次两次,一个两个都这样……每次都丢下他,只要有比他更好的,他就永远不会是第一顺位。
“可是,我们刚刚还在聊。”黎听没有放手,甚至越握越紧,从天堂坠机掉到地狱就同现在这样。如果是正常心情变坏,那还好,可要是从极好变到极坏,这落差感,只会比平时的感觉更加强烈。
许寄说:“急事,明天我请你吃。”
黎听:“纪驰的事就是急事,我的就不是。”
许寄皱眉,对峙半晌,他道:“虽然很抱歉,但现在在我眼里,纪驰的确比你重要。”
黎听瞳孔一缩。窒息,那熟悉的窒息感瞬间卷上了他的脖子,难受,头痛,心脏也痛,手脚发凉,声音像是梗在喉咙里,出不来。
好一会,他才轻声呢喃:“那如果没发生那件事呢?”
许寄盯了对方几秒,薄唇轻启,抛下重弹,“起码不会扔下你。”
被箍得发红的手腕脱离出来,许寄安静地站了片刻,离开了。
纪家和传统的家庭不一样,母亲主外,父亲主内。
纪驰整个人看起来很颓然,“我妈住院了,复发了,医生说最多就一年。”
许寄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纪驰的母亲是乳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不是早期了。
恶性肿瘤,一般不提治愈率,而讨论生存率。
“纪方池在学校……。”纪驰一杯一杯地灌,“暂时没敢告诉他,他和我妈最亲了,肯定会哭晕过去。”
许寄“嗯”了一声。
最后纪驰喝得烂醉,许寄没把人送回纪家,而是送回了前者自己的公寓。纪父现在肯定也沉浸在悲痛中,没法再管另一个悲痛的人。
纪驰站都站不稳,因此没法催吐。
许寄强行给对方灌下一颗解酒药,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后,轻轻把门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