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合上。
黎听脱了鞋,在门关处站了许久。
说实话,他在来的路上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被允许进门。如果刚刚许寄再次拒绝他,他会离开。
可许寄先妥协了。
黎听的眼神暗了暗,很快又恢复如初,他抬头扫了一圈,汉景这边的装修一如既往的性冷淡,除了几盆盆栽是较鲜艳的绿色外,再看不到一点彩色,左边客厅的墙上挂着今年的日历,浅灰色的桌布上空无一物,右边的白墙上整齐地挂着滑雪装备。
明明都是在许寄家里,可黎听的心境与在濒海时完全不同。
他视线突然一顿,落在沙发旁的小木圆桌上,上面摆着那一盆见过的小白兔狸藻,除此之外,还增添了新成员,两盆不知道什么种类的苔藓和一个在远处看里面都是绿色的圆形玻璃缸。
黎听懂了,许寄不会再搬回濒海。当一个房子有了生活气息,那便会成为新的家。
另一边,许寄仍然站在门后一动不动,他在思考以什么姿势蹦过去比较酷,偶像包袱非常重。毕竟是摔下楼两条腿都断了的情况下,第一在意的竟然是被纪驰看到了非常没有尊严。
以至于思考了一分钟,许寄就后悔放黎听进来了,起码一人在家不用注意形象,怎么跳都可以。
这时,黎听心有感应似的转过身来,“我扶你。”
许寄纠结两秒,欣然同意,两人并排的话,好歹看不到单脚蹦的蠢样。
黎听左手缆住许寄的背,右手扶着许寄的手臂,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前者甚至还有点绅士手,全程礼貌得体。
被夺舍了?许寄扭头看了对方一眼,没看出异样来,看来那句“就像之前和濒海那样”是真话。
黎听让许寄在沙发上坐下,侧头,露出一个笑:“你吃晚饭了吗?”
许寄:“没有。”
“那吃面吗?”
“好。”
得到肯定回答的黎听垂眸,眼睫在脸上留下虚虚一道阴影,他扯出右手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咬在嘴里,殷红的舌头一闪而过,白色的贝齿轻轻叼着,接着他抬手扎起头发,衣服往上缩,隐隐约约看到腹肌的线条。
两人站得很近,许寄曲起的膝盖和黎听的裤子要碰不碰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许寄总觉得自己在看活春宫,对方动作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他盯了一会,忽然说:“你眼下那道小褶子是什么?”
黎听愣了下,用指腹碰了碰,“什么?”
许寄在自己的脸上指了指位置,“熬夜熬出来的眼袋吗?”
“是卧蚕,”黎听笑了一声,他弯下腰,把脸怼到许寄面前,极速放大,“要不要摸摸?不一样的。”
许寄猝不及防,睫毛动了下,但没退后。他发现,平视的话褶子就消失了,而他第一次发现黎听有卧蚕的原因是他极少仰视别人。
“不用。”
黎听也没纠缠,直起身往厨房走去。
许寄看着黎听的背影,微微皱起眉,他总觉得对方的状态有点不同平常。
很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看着寡淡,但吃起来很不错,许寄咬断面条,有点满足,家常便饭就是比外卖好吃。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还没收拾出来客房,便打通了钟点阿姨的电话,“喂阿姨,您现在有空吗?我这里需要收拾出来一间房。”
“现在吗?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