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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先生请出山（第2页）

安重璋略为放心地道：“如今向西北深处逃难的百姓不少，这并不稀奇啊。”

“在下的记性还算不错，今日遇到的几茬人里，至少有五人重复出现了三次以上。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安重璋虽然并不紧张，但还是很重视李泌所说的话：“要不要令卫士们出击，将这些跟随我们的细作都抓起来？”

“千万不可！”李泌阻止道，“你部下不过这几百人，还要守护这许多女人和俘虏，眼下情况又不明，切不可分散。。。”

“难道这些宵小之辈还敢在此偷袭我们不成？”

“若只是几个细作，就让他们跟到灵武又有何妨？怕只怕。。。”

“先生是担心这附近还会有他们的人马？”安重璋的神色反而轻松起来，“叛军才经历扶风大败，怎敢深入我境？不过先生既然担忧，我等明日加快步伐也就是了，只要过了堡子山，便是陇西平原，再也藏不住人的，那时便安全了。”

李泌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发话。

第二天一早，安重璋就催着车队快走，果然如他所说，没走多久路途就平坦起来，四周渐渐都是平原，虽然还有些起伏，但大多数地方都是一览无余的，很难再有什么地方能藏下一支兵马了。

过了中午时分，车队抵达一个叫南河沟的地方时，前队突然停下了。因为一整排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很明显，那不可能是自己人。

紧接着，后队，左侧，右侧，先后来报，都发现了敌人踪迹。

安重璋马上派出快骑，前往各个方向查探。哪知没过一会儿，几路快骑都被人用箭射了回来，不但没看清对手虚实，还死了好几人。

全体唐军都紧张了起来，初略估计那些黑影的数量后，发现对方至少也在三千人以上，而且从那些影子的轮廓大小判断，应该全是骑兵。

安重璋来不及叫糟糕和后悔，更来不及讨论这些敌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众军，把车辆围成圈，建立起了外围防线，同时分配了军官们在圈内的防守区域。

然而仅凭三百名卫士，又没有城墙可以依靠，要赢得这场悬殊的防御战，实在太不可能了。所以完成部署后，他很快回到马车上，希望车里的天才们能帮他想出如何渡过此劫的办法。

“只怪在下平淡的日子过的太久，太欠考虑。昨日若能再坚持坚持，或许便不会让我们入此困境了。”李泌虽然一直摇头，却不见有多少慌乱，“此事倒也不必太过忧虑。”

“先生！现在这情势，还不够你忧虑吗？”

“这些敌人若真要对我们下手，理当在昨日道路狭岖，易于埋伏之处，怎会选在今日平坦不易躲藏之地来动手呢？况且，依将军所说，敌军众多，还都是骑兵，那理应立刻扑杀过来，速战速决。可为何将军从容部署了这许多时间，却不见对方动静？”

“着啊！”安重璋一拍大腿，“你这一提醒，老夫也觉得奇怪。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顾虑吗？”

“所以，在下还是和昨日一样的问题，安将军，你这车队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安重璋一愣，矢口道：“真没有啊！这东宫的三百卫士，都是殿下亲自交付的，能有什么秘密？莫非是那几十名俘虏中真藏了什么重要人物，尚未被审出来么？”

“嗯。此处地势平坦，对方现在不动手，想必是因什么缘故而投鼠忌器。不过此地已是大唐所控之域，若相持太久，周边郡县一旦发觉，必会来援。所以我看对方也等不了多长时间，将军还是早做准备为妙！”

李俊毅皱起了眉。安重璋否认的时候，一张脸涨得通红，人人都看得出来他没说真话。可他就是咬死了不肯承认，到底是什么秘密会藏在这个车队里，又能让他如此守口如瓶呢？

他突然心里咯噔了一声，想起一件事来。唐军要押往灵武的俘虏并不是五十人，而是五十一人。。。多出来的正是那个因为他而被擒，后来又给了他一拳的突厥美女。

这个女人自从被俘之后，大半的时间里都在昏迷，所以一直没有好好审过她的身份。此次随他们前往扶风，也是因为身子太虚，所以程氏才一直带着她，好随时调理。

难道问题都出在这女人身上？想到这里，他跳下车想去看看那女人的情况。没想到刚一落地，手腕便被人拽住了，抬头一看，竟然就是程氏。

程氏抓着他的手腕，疾走了数十步，直到周围无人时才停下。没等他想明白时，又突然开口：“孩子，你跪下！发个誓！”

“啊？发。。。发什么誓？”

“你发誓，你真是李家的子孙！”

他瞬间就明白了，看来程氏心中始终对他有所怀疑，只是现在车队突遭包围，形势比前几次似乎都要险峻得多。所以程氏只能用这种不得已的办法来验证他的真伪了。

说谎肯定是不对的，但要发这样的誓，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当即跪下，抬头向着天空，大声道：“我李俊毅确实是李氏子孙，若有假话，天打雷劈，火烧水淹，万箭穿心。。。”

“好孩子，好孩子！不必再说了。”程氏连忙阻止他继续诅咒下去，又是心疼又是凝重地道：“此刻情势危急，我也不再啰嗦了。你与翎儿便在今日成婚吧！”

“啥！？”他吃惊不小，差点直接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