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的啦,看我的。”拿回资料,她笑得爽朗。“一个星期后给你。”
拿著资料走人,开著车离开,她不是要到片场,更不是要回家,而是打算朝房中城建设长驱直入!
在办公室里的郑宝玉看著她,再叹一口气。“就是这股劲,才让我爱不释手啊。”
站在玻璃帷幕前,封弼其近乎发呆地瞪著窗外,回想著九年前的往事。
他迅捷如风地在校园里头跑著,气喘吁吁地来到会议堂后方的一片青竹,看见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他怔了下,停下脚步,瞧见羽必夏朝另一头走去,压根没发现他。
而雷廷则是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不知是在发呆还是欣赏青竹。
“你刚才跟必夏说了什么?”他走了过去,往雷廷肩上一拍,一拉——愣住。
剔亮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教封弼其霎时说不出话。
“你、你还好吧?”他有点慌了手脚。
照刚才的画面看来,根本没有争吵过的痕迹,而且,就算必夏的个性再野再烈,也不可能无理的和雷起冲突,那他哭……到底是在哭什么?
“不好。”雷廷沙哑着声音。
“我失恋了……”
彷若一道闷雷疾厉打中,令他震惊的是,他第一次发现雷也喜欢她。
九年前的记忆飞入脑海,封弼其叹了口气。
那时,三人不同系但因为同社团,因为性情相投,所以感情融洽。
他的爽朗、必夏的毒舌加上雷廷的柔软,棱角互被彼此嵌合,三个角自成一个圆,但怎么也没想到雷廷竟会喜欢上她。
难道雷也跟他一样,看见了潜藏在她体内那抹纤细又脆弱的灵魂?
必夏身为长女,也许是从小就背负著照顾妹妹的重任,总觉得她天生带著领导气息,快人直语,尽管老是毒舌伤人,却没真的伤著人,只因大伙都懂她,她是不带恶意的。
他也懂她,却无法容忍她的毒舌,尽管清楚她不带恶意,而是天性如此,依旧无法忍受。
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爱上了个不可一世的女人了。
更惨的是,在那当头,他知道雷也爱上了她。
他和雷认识不过三年,身为独子的他想,若有手足大概就是像雷这样的感觉,彼此是如此地亲密,可他却在对必夏告白之后,自杀未遂且低调出国。
叹了口气,封弼其点了根烟,塞满胸间的烟雾也除不去他心底的烦躁。
而后,必夏开始封闭,看到他的眼神极为古怪,一见面要不是恶言相向,再不就是不理不睬,搞得他也跟著孩子气,以牙还牙了起来。
忍不住痛恨自己的别扭,可怎能怪他?
必夏那伤人的眼神、残酷的字眼,痛得他不得不反唇相稽,两人因此愈走愈远,几年难得见上一面。
谁知道那天晚上,竟然因为你来我往的就……捻熄了烟,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基本上他是不后悔啦,但必夏呢?
那时校园流传著,因为必夏拒绝雷,字眼使用得太毒,以至于雷自杀,所以她从此不跟人交往,就怕憾事重演。
他可以确定她这些年确实没和人交往过,毁了她的清白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而现在,他只想好好地疼惜她,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两人的应对模式几乎已经定型,现在他要是突然对她好,她……会吓跑吧。
想对她好,可又要给她空间,趁机立下规矩以亲吻为罚,已经是他最极限的进步,再更进一步,他很怕她会二话不说地搞失踪。
烦耶,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疲累?
世界上的女人跟星星一样多,他为何偏要去碰触可望不可及的这颗女王星?
为什么事隔多年之后,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甚至为了能够和她结婚,为了即将要当她孩子的爹,就高兴得不能自已?
封弼其叹息一声持续沉思著,就连特助走到里头都浑然不觉。
“总经理。”特助詹之宪走进里头,将一批文件往桌上一搁。
封弼其回神。“把东西放著就好。”又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