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散漫,浩浩苍天之上站着的那个人长的像极了白昼,只是墨发已退,仙姿已隐。花非浅想起那日为了救宫潇然,岳儿让她只管唤面前的这个鬼姬为“白昼”时场景,当时看他顿住的模样,现在想来再明了不过了,他,原来就是白昼。只不过因为自己成为白小鸡时唤了他一声“鬼姬。”他只当是我给他起的绰号,如今他却真的用了这个名字。
“鬼姬开玩笑了,我堂堂北渊的皇后,十座城池岂是能交换的!”宫潇然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夜钥手指微屈,那原本握在宫潇然手里的轩辕剑竟挣脱了他,在空中回旋几周后便飞到了夜钥手中。
“我弃仙道之时曾把这把剑赠给了有心之人,你便是轩辕剑的有有心之人,这把从腹胎中带出来的剑便是你的灵识,你说我毁了这把剑你会怎么样?”夜钥抚摸着剑身上古老的纹理,青峰翠翠,寒光四溢,剑与夜钥发生了共鸣,展开了金色光茫。
“鬼姬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没有办法。”宫潇然看着天上的夜钥,说的潇洒。
夜钥以为他妥协,便为之一笑,却不料宫潇然接着又道:“我从不与妖魔为伍,鬼姬想要做什么便做吧。”
夜钥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将手捏住剑柄,一按,那原本威武的剑身便有了一丝裂痕,宫潇然仓促向后退去。夜钥见他这般又是一笑,将力度加重几分,剑身上岀现了大的裂痕,宫潇然从口中溢岀一丝鲜血。
我见这一幕,想那鬼姬是要动真格的,宫潇然虽有一身神力但必竟是人,如此,他怎么斗得过鬼姬。
“住手吧,我跟你走。”我幽幽地开口,扶住宫潇然的手指着鬼姬,“你,不准伤害他。”
七十三章 鬼姬有心3
夜钥看着下面从容的花非浅,眸子又睨向宫潇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夜钥将剑抛于宫潇然,剑气太甚,一个惯性剑被宫潇然狠狠插在地里,手握住花非浅:“别去。”
花非浅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这是决然给我的,吃了吧。”将药丸放入宫潇然的手中,便头也不回的飞身去了鬼姬的队伍里。
“皇后娘娘真是好本领啊。”溯琉含笑说道。
我并没有理会他,此时我将全部心思放在了鬼姬身上,他还是一如既往什么都没变。我们朝着霞光普照的方向走去,阳光太刺眼,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等在次睁开时已是到了一处幽谷,四周青山膀水,绿树成荫,在往前便是一座世外仙居,鬼姬一把抱住我飞入仙居,随后后面的人也相继飞了过来,为什么要飞呢?因为这是隔湖而建,宽阔的碧湖上独自建了这个居所。
“说说你当日为何叫我白昼?”夜钥在亭台楼阁给我沏了杯压惊茶。
“因为有人让我这么喊你的。”想了想便这样说了。
他皱了一下眉,再莞尔一笑说道:“是那个东岳吧。”
我点了一下头便在没说话,看着连天的云朵让我想起了在遗梦峰中的曰子,那时的白昼也是这样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大朵大朵的云彩,袖子上总是沾着洗衣服时弄的水渍,他每次都会将湿袖子展开搭在手把上,然后慢慢的合上眼,去找周公下棋。我为鬼姬倒了一杯茶:“喝茶。”
他拿起我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样子倒与过去无二,都喜欢喝完茶后微眯双眼,享受着苦后甘甜的味道。
其实这样己经很好,既使他现在不知道我是谁,只要我还能像以前那样陪在他身边己经很好,只是唯一让我心中颇感遗憾的是每当我想告诉他我就是白小鸡时便会气短胸闷,喘不过气来,开始时还以为这是偶然,可是每次一有想告诉他我是谁这个冲动时,便会有这样的状况出现,长久下来让我觉得这一定不是偶然。
一阵寒风吹过,鬼姬攥着拳头咳了数下,我想伸手却又觉得与理不合,便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我看宫主近日总是咳嗽,是不是有风寒在身?”却又想这样一个堂堂上神怎么会连风寒都抵御不了,这才觉得自己问的可笑。
“老毛病了,往日只有喝了酒才会这样,如今却是时常犯,三千年了,大夫说是郁结成思,思攻五脏,脏迁隐疾,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见笑了娘娘。”夜钥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子拭拭嘴,不小心迁出一另一副绢子。
花非浅看着那着了彩色的绢子,捡起来正欲还给夜钥,谁知手一划,一角滑落,只见绢子上一副美人卧竹图历历在目,动情涵眸,婴婴朱唇,这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白昼在竹林中为自己拂的一副丹青。
“咳嗽好治,常服昆仑的罗天草便可。”又接一句:“你的东西掉了。”将绢子递到他手里。
夜钥顿了片刻,将绢子叠好放入衣襟,“那是,只是我早不在昆仑那罗天草大概早已枯死。没想到娘娘竟然这么见多识广,居然连昆仑有罗天草都知道。”
“见笑。”我扯出一个微笑。
来到这里第三天我差不多搞清楚我被抓到这里的目的了,和我猜的差不多,果然和这花非浅的命格有关,昨天上茅房无意听见有几个小妖娥说鬼姬抢我来这里无非是救一个人,一个十分重要的人,那人需要一个花非浅这样命格孤煞的人当肉身,他们不知道这个被鬼姬珍视的人是谁,叫什么,只是总听溯琉唤她姥姥。
七十四章 鬼姬有心4
白小鸡便是那些妖娥口中的姥姥,只是她的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已被天君所毁,五形溃于一旦,唯独剩一些灵实被夜钥所藏起来了。这天下只有三样东西能使白小鸡起死回生,其中一样便是花非浅的身体。
这天晚上,夜钥不知为何来到了青丘,坐在高崖之上,身旁躺着一只通体透明的雪狐,此狐一眼便知不是凡物,只是此刻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夜钥怀里,“小鸡你等等,很快又能见到师父了。”夜钥轻抚着狐狸的皮毛。
晚风伴着青草香吹来,有着定神地作用,应是来自太古的风,风中有着记忆,吹拂着夜钥,此刻他显得格外孤寂,此刻他不再是上神,也不再是鬼姬,只是一个失去所爱的伤心人,坚实的背影也变得单薄了许多花非浅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既使这样她也并非自然醒而是被一记颠簸所惊醒,她环顾四周,这狭小的空间并不是妖娥为她准备的厢房,颠簸的移动告诉她,她此刻绝对在马车上,而马车上也也并非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