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夏信誓旦旦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半醉的她,迅速脱掉自己上衣,里头根本没穿内衣,那晚最后我们什么也没做,不论你是否相信。半夜时,真夏独自离开还偷偷取走一根手捲菸。至于真夏所说喜欢上她的那一点…」
「是你烂小说里的主角台词,而且受话者的原型就是当初相遇时的我。」
没用的平良太郎差点哭了出来,他从随身包包中取出一个小礼盒递给我。此时现场欢呼声再起,舞台方向传来第二遍的”heavyrotation”旋律。
我望着小礼盒,眼眶忍不住逐渐湿润。
「那夜过后,小春就真的这样不见了,也不愿接听我的电话。这是你当初所留下的睡衣,我知道你很喜欢,所以一直好好保存着。当初没寄还给你,是我『希望』彼此还能有重逢的时刻。」平良太郎加强了希望一词的语气。
在那夜过后,平良太郎毅然决然辞掉篠原真夏父亲经营的出版社工作,并且开始认真戒菸。至于和真夏之间的关係也变得云淡风轻,几乎很少再联络。
「所谓的希望与梦想,不就是令堂说过的『未来期待感』吗?终究必须要透过社群中的语言及沟通过程,才有真实的存在意义。一个人的世界根本不需要任何梦想或希望。」
没想到平良太郎仍记得母亲所说过的话─我曾把妈妈说的这段话转述予他。
「你是在埋怨我没有善尽沟通之责吗?」事实上,那时的我确实逃避沟通,毕竟屡次沟通的结果都变成床上的交流与放声吟叫。
「不,不是这样的,你提早放弃恋情我却没发现,或是说不敢面对现实与你妥善沟通,天真地妄想靠性爱来解决问题,结果却适得其反。」
两位漂亮女孩不在身边,平良太郎终于敢直接说出敏感词汇。
他难得露出羞怯神情,低头看着礼盒中的那件睡衣,犹如勾起昔日美好的温存回忆。
「那夜过后的半年起,我就再也没做过爱了,因为…」
「因为不明因素导致的勃起障碍?」
「拜託,请小声一点。」
舞池和舞台所发出的音量使我俩的对话像蚂蚁间的沟通一般。
放弃恋情的三年之间,我也未曾享受过鱼水之欢;有次应酬差点被「捡尸」,自此之后,需要喝酒应酬时,都会派高山秀之先生出来挡酒。
「说不定和戒菸有关,那夜过后我只抽过一根菸和那天为了履行中田先生交代的任务所不得不为,所以我早就多走好几步了,只剩下点燃手捲菸的乐趣来解闷。不相信的话,你等一下可以问中田弌大。」平良太郎忽然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小春,你可以还给我嘛?」
「啊?什么东西?」
「我好像把性能力彻底遗留在你体内了。」
我立刻抽出双手:「先生,你现在是想骗女人上床吗?」
「小春,我是认真的,不求能即刻復合,但我的梦想是之后能再度牵起你的手,一起走在夜樱底下唱歌。那首”iitationoflife”我唱的绝对比小茜更好听。」
「别闹了,首先,草野茜是二期生的新歌姬,你的歌喉远比不上她;第二,你以为我现在没有对象吗?」
「怎有可能?我是说你现在应该没有对象,中田弌大与美彩子有详细调查过了。」平良太郎显得十分紧张。
「就在乐团表演之后,突然就有了哦!」我缓慢地将目光移到舞台之上。
「啥?难道是…」平良太郎回头瞪着洞穴之光的主唱后说:「可恶,我忽然觉得这首歌曲好难听!」
舞台上的热情表演持续进行着。
「喂,负心太郎,你刚才说我可以亲自问中田弌大,莫非他现在也在这里?」
「春菜小姐,请先收回那个称号。」平良太郎双手抱胸,略显不满地回答:「你们还没进来之前,他和美彩子就已在这里准备了。第一个dj是美彩子客串,第二位就是他本人,中田弌大刚才还拉了草野茜一起跳华尔滋,你都没发现?」
我心头一惊,目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都怪我把做战焦点放在负心汉身上,反而错过了真正的主角。这首歌曲第二遍演唱即将进入尾声,我赶紧起身往人群中硬挤向舞台前方。
「中田弌大,你给的礼物应该不只如此,等等我!」
草野茜和我妻直美非常卖力配合演出,平日辛苦练习并没有白费,全场观眾都被bwithyou三人和乐团逗得十分开心─隔音绝佳的高级包厢内,也有人被bwithyou团员逗弄的乐不思蜀,犹如置身极乐之境。
美彩子在表演即将结束时,塞了一张filostrato搭訕小卡给小茜。小茜来不及搭话,美彩子便提前消失在光影交错之中。
意犹未尽的观眾热烈鼓掌与吶喊,有少数男士高喊:「直美,我爱你。请参选国会议员!」
直美挥手微笑以对:「请大家务必来看我们的演唱会。」
小茜与直美非常优雅地向大家鞠躬答礼,再次获得绝佳好评。
就在我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时,扼腕地发现美彩子再度消失无踪。舞台上的服部大地认真看了我一眼,示意团员演出最后一首曲子,他转身揹起ibanez仿空心电吉他并且再度戴上墨镜。filostrato里头灯光再次变换,金红色手环上的b和with同时消失。
吉他手直树轻轻拨弦、踩下效果器,清脆悦耳的弦音响彻整个filostrato。只有几小节的旋律却如此动听,舞台上两把吉他刷着简单的riff,鼓手踏着大鼓,敲打出规律的节奏做为衬底,贝斯不急不徐勾勒出属于它的重低音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