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我刚想敲门,手却停在半空,似乎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再集中注意力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难道是幻觉?
一敲门,一个细小的声音应了一声。门打开了,直子不安地抬头望着我。
“你刚才在听收音机?”我问。
“没有,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了说话声。”
“啊,那一定是电视的声音。我刚才在看新闻呢。”直子答道。
现在是播新闻的时间吗?我没有追问。
我坐下来,把在医院发生的事告诉她,即医生对于京极的症状也就是我的症状的解释。
“恋母情结啊,哦……”她似乎对这个词具备一定的认识,“也许是有这个原因。”
“如果那么想,有件事就可以理解了,我被京极的妹妹强烈吸引,肯定也是受到恋母情结的影响。”
直子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沉默不语。
“这下暂且可可说京极的事我都能理解了,也明白那家伙扭曲的意志在朝哪个方向走,那也就是我的意志将要去的方向。”
“如果不加以阻止……”
“不,我估计已经不行了。”我说道,“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我的人格正在逐渐被京极控制和取代。乐感变得敏锐,相反,画却画不了了,这表明变化的程度有多强烈。”
“不要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努力吧。所以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哦,说不定会在意外的地方找到提示呢。”
“你是为了研究这么说,还是——”
“当然是为了你啊。”她抢过我的话头说道,“再想想办法,我希望你能康复。不要紧,一定会康复的。”
我握住直子的手。她蓦地吃了一惊,但没现出厌恶的神色。
“你是让我相信吗?”
“嗯,相信我。”
“直子……”我一下把她拉了过来,她惊呼一声,打了个趔趄。我抱着她的肩:“你不会出卖我吧?”
“不会的。”
我把唇贴了上去,把她放平。透过薄薄的衣服,我感觉到她怦怦的心跳。
“和我?”她的脸有些发青。
“没错。”我说。
在坚硬的榻榻米上,我们做爱了。
之后,我满身是汗地抱紧直子,看着她虚脱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爱这个女人。以前我一直没发现,直子和京极亮子不知哪儿很相像——这不就意味着也像京极的母亲吗?
我想,抱着直子,大概意味着我的脑已经被京极支配。
“有办法了,”直子在我的臂弯里说,“脑移植委员会集中了脑科学权威,就算完全治愈有困难,不让病情继续恶化大概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不可信,”我说,“我讨厌被他们用来沽名钓誉。”
“你可以不信他们,相信我吧。我先去调查,再把能接受的东西告诉你。也就是说,我来当联络员。”
“你也会上当,事实上你就被他们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