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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允棠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宫女抱走了儿子。
“你回去吧,我不能一直像个孩子似的,总需要人陪……”
从前有任君川护着他,如今任君川不在,那他就必须学会自己坚强。
毕竟,此刻他的身后,还有无数需要被他保护的人。
若真像个孩子一样,连黑暗孤独都害怕,那他拿什么扛起整个秦川?
草原的百万铁骑压至城下时,他若害怕了,那整个京师的一百二十万人口又该如何自处?!
“您在臣眼里,不就是个孩子吗?”
言闻,允棠笑了笑:“是啊,我跟你孙子是同辈的,可王权宣郎他不也上战场了吗?”
任君川也好,王权宣郎也罢,还有允泠他们……
“我们都不算是孩子了,真正的孩子是任谦屿,他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娃娃。”
“好啦,你快回去吧?你夫人八成还在等着你呢……”
“您确定一个人可以?”
“嗯……我确定。”
王权承鄞叹息了一下,抬手弯腰作了个礼:“那臣告退。”
他拿上装好的懿旨,离开了正殿寝宫。
殿内仿佛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又只剩他一个人了啊?
“来人……”
“帝后您有何吩咐?”张荣听到传唤赶忙走了进来。
“熄烛吧。”
“熄烛?”
允棠望着上方的帐纱,语气平静至极。
“对,熄烛,我困了。”
张荣不禁皱起了眉:“帝后,您自陛下走后这半年多,从未熄过烛火,怎么今夜?”
“夜夜烧,夜夜燃,你算过我总共耗费了多少根蜡烛吗?”
有无数根了吧?多大数不过来……
恐怕都能顶一个普通百姓家,好几代人的花销了。
“打今夜开始不燃了,就当是为国库省点。”
虽说这些蜡烛钱于国库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海关在打仗,眼瞅着草原那边也要有动作。
打仗的一枪一马,一盔一甲皆需要消耗财力。
“帝后……”张荣犹豫不决,满脸的担忧。
“就按照我说的办,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这……那帝后今天夜里要有什么事情,一定尽快喊守夜的奴才。”
“嗯。”
张荣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弓着腰退了出去。
很快,熄烛的宫人们就接连走了进来。
殿内的光线在缓慢变暗,允棠想起了放在枕边的糖盒。
王权承鄞走时都没有提起这事,他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留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