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着相似的命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他极度贪恋的温柔……
“命运?我怎么会跟先王后有相似的命运?”疑问的话音落下,头绳正好成结,允棠整理着太子殿下的发丝,顺便欣赏起了自己的杰作。
他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束发,玄色搭配红色……
“我母后并非病死深宫,她是被父王杀死的。”
思绪被猝然打断,允棠身子一僵,陷入了失语。
“父王为了打压挟制她背后的母族,亲手举剑刺向了她。”任君川抬首转回了身子。
软嫩的脸颊上,湿润早已消失。
唯有一双泛红发酸的眼睛陪伴着平静的诉说。
“母后离开时,冬日将尽,湖面上还浮着未化完的冰……”
允棠随着任君川的视线,一同看向了身侧。
风吹起层层涟漪,将浮于湖面上的秋叶荡漾。
“宫人把母后扔进了雾禹湖,本宫还记得,那天……冰冷的湖水,是红色的。”
眉心拧紧,允棠双唇张和了几下都未发出声音,他睫毛微颤深吸了口气,把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种痛苦的程度是他无法想象的,所以他也没资格出言安慰。
怪不得……明明内心敏感脆弱,外表却偏要装得冷漠疏离,殿下不过还是个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
“本宫躲在柜子里,透过缝隙目睹了一切,那个人至今都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实际上,我比你,比允铮,比任何人都要恨他,可我必须伪装,必须装作毫不知情。”
“他就该被推下王座,送上断头台。”允棠沉着脸,冷声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这是一句足以让整个允氏灭门的言论,可他说得义无反顾。
任君川勾唇一笑:“你好大的胆子。”
这还是那个在“庆功宴”上差点哭出来的白色小狗吗?
“我可没你的胆子大。”允棠实话实说。
今日算是他们生平的第一次交集,然而殿下却毫无保留地将秘密对他全盘托出。
胆子大的同时,又何尝不是信任他的表现呢?
“你这是在跟本宫顶嘴吗?”糯米团子又恢复了“凶巴巴”的模样。
允棠现在可不吃这套了,他俯下身子,赏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哪有?我这是在夸你呢~殿下真的很勇敢。”
即使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任君川嘴硬的程度也丝毫不减。
“狡辩,你分明就是顶嘴……还有,今日的对话你若敢透露出半句,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哎哟……”允棠迎合着嘟了嘟唇,做出了一副委屈模样:“殿下那么好,还肯助我回家,我怎么可能连嘴巴都管不住呢?”
“哼,算你识趣……”
任君川不过才飘然了一瞬,就突然冷了脸。
“就因为本宫提出帮你,所以你才舍得给出头绳,才开始对我百般讨好是吗?”
呵……如果是这样,那眼前之人与那些奴才们又有何区别?对他全是虚情假意、阿谀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