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的水声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程斐坐在餐椅上,一下下敲着餐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水声停了,才往卫生间看过去。
刚洗完澡的邵听风走出来,身上穿着厚厚的冬款浴袍,手里拎着刚换下来的衣服。
程斐赶紧起身,借故要上洗手间,从他身边经过,然后就收获了一个香喷喷的小炮灰。
半个小时的澡不是盖的,邵听风的头发湿哒哒地淌着水,身上都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青柠味。
程斐磨了磨牙,没好气道:“赶紧吹干,看你脸色白的。”
“哦。”
邵听风抱着衣服走了。
程斐把卫生间关上,他没有上厕所的感觉,只拧开水龙头,准备把手指上沾着的一点奶油洗掉。
哗啦啦的水声中,程斐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一下镜子,片刻后眼神凝住——镜子上怎么会一点水雾都没有?
再转向淋浴间,里面湿漉漉的刚被用过,但同样没什么温度。
……艹,小炮灰洗的是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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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预料中的小炮灰感冒没有发生。到晚上临睡前,身穿薄款睡衣的邵听风尽职尽责地给他分好药片,又端来一杯温水:“我数过了,你有两天没吃,所以今晚配多两片。”
多出来的分量是医生允许的范围。
程斐面无表情地吞下药丸,眼神瞟过他一丝不苟的冷淡脸庞,终究没把为什么洗冷水澡问出来。
身为一个男人,他自己都清楚原因,但这事儿发生在小炮灰身上就……就很怪异了,而且洗澡前明明都还在吃着蛋糕,怎么会……
程斐轻咳一声,心底隐隐约约有个羞耻的猜测,但他下意识就把这猜测摁死在摇篮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至于,不至于。
“再喝一口水。”邵听风又吩咐。
程斐把杯子里的全喝完,抹抹嘴,突然问:“你今天回来是自己一个人?有没有跟别人同行?”
邵听风不明所以,点点头:“公司员工送我回来的。”
程斐乐了:“你还有人送啊?他职位高吗?”
邵听风想了想:“奶油的股东兼法人。”
杨助理表面上是他助理,实际上差不多是奶油的二把手,基本上等同于垂帘听政时期御前的大太监李莲英。
——如果杨助理知道邵听风会这么形容自己,估计能哭晕过去。
程斐:“……”
邵听风在奶油的地位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高,果然是有技术能横着走吗?
他皱了皱眉,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他想知道邵听风身上的味道是自己沾上,还是被别人蹭上去的,但万万没想到邵听风给了这个答案,一时间反而更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