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唯淡淡地说:“为什麽?”
“你在生气。”聂闻涛声音有点沙哑,显得倦怠。
王双唯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聂闻涛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抱著他,嘴唇抵在他的肩膀处,蹭著,不说话。
“冷吗?”聂闻涛想拿病床上的被子给他盖,这是单人病房,王双唯打了电话後得到的礼遇,他舅舅的医院,腾出间单人病房来治感冒并不难。
“不用。”王双唯转过身,厌烦地皱著眉,起了身就又要往椅子上坐去……聂闻涛拉住了他,扯著他的外套边角,不让他动。
“放手。”王双唯冷冰冰的说。
聂闻涛没有说话,只是扯住外套的手没有动。
王双唯转过头看著他,“放手。”薄唇间皆是冷然。
聂闻涛抬起眼睛,“对不起。”
王双唯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戴著墨镜在灯光下看著他,像座完美却没有情感的雕塑。
好长的一段时间,终於,王双唯开口:“聂闻涛,你到底爱我什麽?”
聂闻涛看向他,抿紧了嘴,只是额间有了汗,看著王双唯,不松手不转移眼神。
两人隔著墨镜相望,聂闻涛的眼睛没有情绪,黑蓝的眼里,只有王双唯一个人的倒影……他额上的汗聚成了水珠流下了额头。
王双唯动了动嘴皮子,却没有说出话来,他走向聂闻涛,把墨镜摘下,把头埋在聂闻涛怀里,好半晌才说:“我想我不能没有你。”他的手掐紧了聂闻涛的腰,指甲隔著衣服都狠狠地掐进了聂闻涛的肌肤里。
聂闻涛摸著他的头,无视於自己湿漉漉的头和衣服,慢慢地说:“我是你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那我呢?”王双唯在他怀里淡淡地说,“我是谁的?”
聂闻涛也无视於手上的针管线,两只手重重地把王双唯抱在怀里,把他身体的每寸都要镶嵌在怀里似的抱著,他说:“你是我的,我的。”
两人紧紧抱著,直到汗浸透到了王双唯的衣裳内,聂闻涛稍推开了他,想起知,王双唯拦住了他,向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电话叫胖子派人送衣服到医院,他说著电话,脸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对著的聂闻涛的脸一毫米,他的嘴间在动著说话时,聂闻涛因高烧而起的灸热呼吸也在他嘴边飘荡……
说完电话,王双唯吻上他的嘴,喃语般叹息地说:“我竟然觉得如果失去了你我就会一无所有。”轻语消失在聂闻涛的嘴里,而此时,被吻著的男人的眼底,有一片被全然安抚了的寂静森林,那里,住著一个孤傲别扭的王子。
第六章
生命力太过强悍的结果是聂闻涛第二天烧就退了,回了家,熬了姜汤给王双唯喝,可到了晚上,王双唯还是发烧了。
聂闻涛冷了脸,抱著他上了车去医院,王双唯在车上咳嗽著说:“真他妈的有来有往。”
他咳得太过厉害,像是要把嗓子给咳出来了一样,每咳一下,聂闻涛额头旁的筋都要剧烈地跳动一下……
中午时候,王双唯打了电话给仍去了上班的聂闻涛,说自己叫满汉楼送了要吃的过来,叫聂闻涛不要回来了。
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股懒懒的味道,没跟平时有什麽区别,聂闻涛知道王双唯不想他这时两地奔波劳累,中午也就没有回去。
稍後打了电话给满汉楼,确定送了食物过去,又打了电话给王双唯,问他吃了没有,得到了肯定答复。
晚上下了班,又去满汉楼弄了些王双唯爱吃的东西,一进家门,就听见阁楼上面的音响放著重金属摇滚,而在剧大的声响中,聂闻涛听到了有个人的咳嗽声。
他跑上阁楼,却看见王双唯抱著抱枕咳嗽著看书,赤著脚,神情厌厌,看见他上来,却是皱了眉……
一摸头,额头高温。
聂闻涛迅速替他穿了衣服,王双唯还不依,挣扎著说:“我没事……”
没有理他,聂闻涛横抱起他就往外走,放他到车中时,王双唯才塌实了一点,只是咳得太过厉害,让人胆颤心惊。
车子很快开到医院,早在等候的专家迅速为王双唯开药,早就三十而立很久了的王双唯边咳著边调侃自己:“干什麽我都比你风光……”
快退休了的老院长也过来了,趁著王双唯看病的时候把聂闻涛拉到门边,说:“你哄著他做个全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