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回到农机厂的住处,仍然感到头昏脑胀,我扑倒在床上,倒头就睡,正睡得香甜时,忽然感到鼻子一阵阵地发痒,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翻过身子,换了个姿势。
可没过一会儿,脸上又奇痒难耐,就像爬上了一条毛毛虫,在轻微地蠕动着,我伸手抓了抓,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吴志兵眉开眼笑的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支扫帚条,正在跟我捣乱。
“别闹!”我睡意正浓,怔怔地看了吴志兵一眼,就又转过身子,抱了枕头,呼呼大睡!
“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吴志兵摇了摇头,就退到床边,伸出手帮我把被子拉上,悄悄地溜了出去,跑到正在客厅里扫地的文英阿姨身边,小声告状道:“阿姨,庆泉喝了不少酒,醉得迷迷糊糊的,让他睡吧,我走了,等他醒了后,麻烦您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来找他了!”
“好的!”
文英阿姨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有些无奈地道:“没办法,小泉自从当了官以后,就得经常喝酒,要是没有酒精考验,是不可能和人家搞好关系的,搞不好关系,就升不上去了!”
吴志兵笑了笑,眨着眼睛道:“阿姨,我也想天天这么喝酒,可就是没当上官,所以也没人请啊!”
文英阿姨抿嘴一笑,白了她一眼,低声地道:“去,别说风凉话,当官是好,但身子是自己的吧?天天喝酒,身子怎么受得了啊?你只要把工作干好就行了。”
“我倒是想把工作干好,但现在农机厂这样……唉!还是算了吧!阿姨,我走了哈!”吴志兵说着,脸上现出一丝失望之色,和文英阿姨招呼了一声后,就转身出去了。
睡了约莫两三个小时,我终于醒了,睁开眼睛,望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就转过头,看见文英阿姨将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摆上桌子,却不见宋建国回来,我有些纳闷,踢踏着拖鞋去洗了把脸,回到饭桌旁边,好奇地问道:“阿姨,我宋叔呢,今晚有应酬啊?”
文英阿姨摘下围裙,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红烧肉,丢到我的碗里,轻声地道:“他去省城办事儿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咱们不等了,就先吃吧。
我点了点头,往嘴里扒拉着米饭,随口问道:“办什么事情啊?”
文英阿姨叹了一口气,轻声地道:“好像是和周衡阳一起去要账,省城有家经销商,压了农机厂三百多万的款子,已经要了两年了,就是拿不回来,这次刘厂长火了,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款子要回来。”
我笑了笑,摇着头道:“现在要账太难了,我叔老实巴交的,不善言辞,不太适合干这活!”
文英阿姨抿嘴一笑,轻声地道:“是交代给周衡阳的,可老周说那个老板不太讲理,总喜欢胡搅蛮缠,还动不动就拿着棍子,吹胡子瞪眼睛的吓唬人,你叔那身板结实,没准能镇住他。”
我摆了一下手,低声地道:“没用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玉州的地面上,就算去再多的人都没用,等我叔回来,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吧,把事情说一下,回头我帮他办了。”
“要债这事情,你也能办成?”文英阿姨夹了个鸡腿递我碗里,一脸的吃惊。
我笑了笑,谨慎地道:“试试吧,我刚刚在省城认识了几个朋友,能量还挺大的。”
文英阿姨有些担忧了,赶忙地道:“别是混地下世界的吧?小泉,那些背景复杂的人可不能交往,否则,将来出了事儿,很容易把你牵扯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是地下世界的,就是在当地很吃得开,各方面都有人。”
正吃着饭,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文英阿姨忙放下碗,走了过去,摸起电话,说了几句,就闷闷不乐地返回桌边,叹气道:“事情办得不顺利,他们俩在省城住下了,明天一早再去上门要债!”
我凑了过去,开玩笑地道:“阿姨,你得看紧点,我宋叔别是去了花花世界,一时玩得开心,不愿意回来了!”
文英阿姨瞪了我一眼,啐骂道:“臭小子,别胡说,你叔可不是那种人,他从不拿正眼瞅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