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只教吏部官员前去彻查,却似乎有些不妥。”萧太师继续道:“苏大人说宜春郡官员有以权谋私之嫌,这苏大人派出去彻查的官员,却未必不会有这样的习惯啊!”
&esp;&esp;苏观涯淡淡一笑,道:“太师此言,却是让本官好生费解,我吏部本就是评定天下官员清廉之事,这以权谋私,从何说起?”
&esp;&esp;萧太师不动声色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圣上,吏部该不该往宜春郡派人,一切全凭圣上吩咐。若是真要在此时往宜春郡派人,老臣恳请圣上再派一名监察使,监察吏部官员是否真的按照程序办事,没有十足的证据,擅自对地方官员定罪,那是要由监察使来监督的。”
&esp;&esp;皇帝闻言,龙首微点:“太师所言极是。只是这监察使,该派何人?”
&esp;&esp;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萧太师身上凝聚。
&esp;&esp;萧太师平静道:“监察使乃是前往宜春郡监察公平,所以委派何人,全凭圣上定夺!”
&esp;&esp;皇帝捋须想了想,向朝中众臣道:“众爱卿,这监察使委派何人,你等可有良选?”
&esp;&esp;太平殿内一片宁静。
&esp;&esp;各人心中都清楚,到了这个份上,只要举荐世家官员为监察使,必定会遭到其他家族的反对,因为只要世家官员参与其中,必定有立场之嫌,也就不可能出现真正的监察效应。
&esp;&esp;“臣倒是有一人举荐。”韩玄道终于出来道。
&esp;&esp;“哦!”皇帝微笑道:“韩爱卿,你举荐何人?”
&esp;&esp;韩玄道瞥了皇帝身边的执事太监凌垒一眼,恭敬道:“凌公公可担此任!”
&esp;&esp;朝中众臣都是一愣,就连凌垒也睁大眼睛,只怕是自己听错了。
&esp;&esp;&esp;【护粮官】
&esp;&esp;萧太师听韩玄道举荐凌垒为监察使,先是眯起眼睛,随即脸上显出笑意来,微微瞥了韩玄道一眼,捋须不语。
&esp;&esp;皇帝眼中倒显出一丝惊讶,看了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凌垒一眼,问道:“韩爱卿为何有此想法?”
&esp;&esp;韩玄道正色道:“臣以为,虽要对宜春官吏进行彻查,但是此时此刻,不宜动作太大,更不宜闹的四下皆知,从而干扰了真正的赈灾事宜。臣本想举荐昌德候为监察使,但是侯爷名声响亮,真要担任此职,前往宜春郡,反而会让官员们更是惶恐……!”
&esp;&esp;昌德候曹殷是皇族中人,因为五大御林军指挥使都可免朝,非关军情大事不必上朝,而曹殷身为狼甲营指挥使,自然是不必在朝上听政的。
&esp;&esp;皇帝“哦”了一声,道:“为何举荐凌垒?”
&esp;&esp;“凌公公为人正义,而且睿智,更是圣上的贴身人,而且凌公公极少出京,去往宜春郡,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臣以为,凌公公定能秉公监察,实乃最合适之人选。”韩玄道谏道。
&esp;&esp;这些话当然只是场面话,但是有两句话却是很清晰地表达着意思。
&esp;&esp;凌垒是圣上的贴身人,也就是说,凌垒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是去了宜春郡,也就是代表着皇帝,虽然皇权在世家心中不怎么威严,但是表面上,对于皇帝还是毕恭毕敬很是敬畏的,这个代表着皇帝的监察使还是能够过问一些事情而无人敢轻易阻扰的。
&esp;&esp;监察使这个位置,既然不能用昌德候这等太过显眼的人物,又不能用毫无威望背景的普通官员,更不能用有偏私的世家官员,选出一位皇帝的贴身太监来担任,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esp;&esp;在苏观涯眼里,一个小小的太监,自然不能阻挡吏部官员的彻查,而在范贺二人眼里,既然吏部派遣官员已经无法更改,那在监察使身上做文章倒是一条道路,一个太监到了自家地盘,自然是容易收买控制的,借着这个太监的监察使身份,遏制吏部官员对宜春官员的打击却也是一个很好的策略。
&esp;&esp;“诸位爱卿所见如何?”皇帝捋须,一脸平静地问道。
&esp;&esp;贺庆之计较已定,只要到时候收拢凌垒,自然可以借他之手对付吏部官员,所以立刻道:“臣以为凌公公实乃不二人选!”
&esp;&esp;范云傲与贺庆之一般心思,自然是赞同的。
&esp;&esp;苏观涯虽然也明白贺范两家到时候必定要收买凌垒,但是更加知道,如果此时反对,到时候万一再选派出一名强势的监察使,吏部官员更难着手办事,一个太监总是要容易对付得多,而且到了宜春郡,大力取证,只要拿到证据,这凌垒就算有私心,在证据面前总不敢太过维护,所以也上前道:“臣也以为凌公公可担此任!”
&esp;&esp;凌垒此时却是喜忧参半。
&esp;&esp;喜的自然是自己一个执事太监,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能够担任监察使,这可是极为威风的事情,而且在这个位置上,到时候自然是少不了有人巴结得些好处的。这太监担任要差,在燕国倒也有些例子,但是并不多,自己能够摊上这样的要职,却也是幸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