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落座床前,百里长安瞧着面白如纸的祁越,“真是愈发的不中用,这金陵城好歹也是你自小长大地方,居然如此狼狈,平素不好好习武,一味的抖机灵,如今可吃了大亏。”
“让公主笑话了。”祁越垂眸,挣扎着几欲起身,“奴才该死。”
百里长安将他摁了回去,仔细的为他掖了掖被角,“跟你说了多少次,出门在外,打不过就跑,又不丢人,非要这么犟,倔得跟驴一样,怎么教都教不会。”
“是!”祁越无力的
躺在那里。
百里长安叹口气,“是祁琛。”
祁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祁家那点腌臜事?”百里长安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口褶子,“不过是个野路子,谁曾想祁家覆亡之后,反倒是成全了他那点野心。只可惜了,野路子毕竟是野路子,登不上大雅之堂,只会躲在背后暗箭伤人!”
说到这儿,百里长安忽然目色微凛,“你手下留情了?”
“没有。”祁越毫不犹豫的回答。
百里长安定定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很敛了目光,轻飘飘的瞧着窗口方向,“你若是敢手下留情,我就扒了你的皮,横竖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里,还落得一个心里痛快!”
“是!”祁越应声。
对于祁琛,他没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下次别那么蠢,都已经是这副模样,还听得风声就巴巴的赶去送死,我若是你,带人包围他,一举剿灭罢了!不管是要人还是要东西,装进兜里慢慢找,总好过落地上一个个的捡起来吧?”百里长安起身。
祁越忽然笑了一下,“谨遵公主教诲。”
“早些回来伺候。”她拂袖而去。
祁越躺在那里,自然无法起身恭送。
紫嫣紧随而出,紫岚却是留了半步。
“主子为了你,连夜出动全部暗卫,这会小院都给端了,只是我们去晚了,但受我一剑,纵然跑了,这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好生养着,早些回去伺候,免得主子夜里又不安枕,又不愿喝那些安神汤。”紫岚小声开口,“毕竟,是药三分毒嘛!”
祁越瞳仁骤缩,“出动了全部暗卫?”
“主子素来不愿与你多解释,你心里可得念着主子的好,切记,莫要负了她。”紫岚哼哼两声,“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语罢,紫岚小跑出门。
祁越勉力撑起身子,伏在了床沿位置,若有所思的瞧着门口方向。
上次出动全部暗卫是什么时候呢?
哦,是他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倔强如他,自尊如他,也曾逃出过金陵城,却被某些势力一路追杀,最后还是公主府的暗卫把他救了回来。
祁越幽幽吐出一口气……翌日,宫内。
下了朝,百里长安去见百里元嘉。
“不似之前太傅的严厉,所言并非书上之事,还有些太傅的所见所闻。”百里元嘉笑着夸赞,“太傅还与我提及了月氏与楼兰,还有北境之国,说起那些人那些事,真真是有趣极了。阿姐可真是有眼光,竟是寻了这么个有趣的老头。”
百里长安笑了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嘉儿行不了万里路,阿姐就给你找一个,读过万卷书,又行过万里路的。”
“甚好!”百里元嘉欣喜。
蓦地,紫嫣进来,伏在她耳畔低语。
百里长安的眉心皱了皱,“她怎么想起,觐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