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濯点头。
这片林子很大,若不跟着熟门熟路的走,还真是容易迷失其中,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瞧见了前面的茅屋,三人各
自对视一眼,纷纷驻足。
「你们从那边走,继续往前就是主路。」少年指了指前面,「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会有个分岔路口,往左就是进城的路,到时候你们可以问路人。」
百里长安却没听他这聒噪介绍,而是朝着茅屋走去。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呢!」少年急了,拦在了篱笆院前,挡住了木门,「你们不能进去。」
百里长安偏头望着内里,「你家?」
「对!」
「讨碗水喝。」
少年:「……」
好像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似乎不能拒绝……
「不给?」百里长安双手环胸。
陈濯轻嗤,「你说你这家徒四壁的,老鼠洞里的老鼠都哭了,还怕咱们打劫你不成?」
少年小声嘟哝,「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毒呢?舌头上长刺似的,扎得人反应不过来,竟还觉得有点道理。」「实话实说!」陈濯跟在他身后进门。
少年道,「说好了,喝口水就走,我这不欢迎外人。」
「你叫什么?」百里长安问。
少年瞧着他们,好半晌才扭捏的开口,「吕杰,你们可以叫我阿杰。」
说着,他进屋倒水。
百里长安站在门口,瞧着内里黑漆漆的一片,桌案上连个蜡烛头都没有,也不知道在这小屁孩在林中住着,大晚上的要怎么挨过去?
「夜里的时候没蜡烛,会害怕吧?」百里长安开口。
吕杰顿了顿,倒了三碗水,放在了桌案上,「我爹是采药的,会给人治病,他告诉我,只要心里没鬼就什么都不怕。」
「胆子不小。」百里长安点头,「你方才在做什么?」
许是问到了痛处,少年人忽然面色发白的走出了屋子,双手抱胸立在檐下,神色沉冷的别开头,瞧着倒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百里长安端起陶碗,浅浅的尝一口,「山里的水,真甜。」
吕杰不吭声。
「你的亲人?」百里长安问,「不会是你爹吧?」
吕杰忽然红了眼,「你胡说,我爹没死,我爹一定还活着!他只是、只是不知道在哪儿而已,但肯定还活着,一定还会回来找我的!」
陈濯与祁越对视一眼,这孩子有点故事。
「你爹丢了?」陈濯问。
吕杰瞧着三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喝完水,马上离开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我要在这里,等我爹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那乱坟岗里……」百里长安顿了顿。
话有点残忍,但真相也很重要。
吕杰默默拭泪,唇瓣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