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吧,免得到时候你舅舅起疑心。”时晏之大手一挥,显然是在赶人了,随后疲倦地单手撑着额头,眼睛要闭不闭的,似乎很困倦。
——像是一只优雅而慵懒的猫咪。
时闻钰见此,心里又产生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虽然他很喜欢时晏之,但也做不出再耽搁时晏之休息的事情。
“……是。”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时闻钰紧张忐忑地抬起头,发现坐在床上的男人只是靠着窗边扶手就睡着了,心里的酸涩一下子涌上来。
可能只有时晏之睡着的时候,时闻钰才敢上前仔细观赏对方的容颜。
时晏之十五岁成为皇帝,这五年的时间,跟过度拔苗助长一样,从青涩懵懂的少年成为大权在握、深不可测的帝王。
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什么,但是时闻钰清楚。
他的皇兄付出了健康。
自从时晏之登基以来,每晚为了批阅奏折,原本就稍显病弱的身体日渐消瘦。
他的皇兄付出了眼泪。
当年他的皇兄会因为大臣不听自己的话而偷偷躲在宫殿里哭泣,会因为看到百姓的气哭而难过。
如今他的皇兄即使看见别人被乱棍打死,眼睛都不眨一下,成为唯利益至上的人。
别人都害怕皇兄,可是时闻钰不怕,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时晏之为了保护自己作出的伪装,他的皇兄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亭亭青松的模样。
他的皇兄是为了他们才会这样,他又怎么能嫌恶皇兄?
他的皇兄太累了,明明自己也是刚刚弱冠的少年,可却为了这江山,为了他和懿欢的未来,总是把自己折磨到病榻上,每天都需要靠药支撑。
每次见到皇兄的时候,皇兄都是如此的疲惫,每次见到皇兄这个样子,时闻钰心里都情不自禁心疼起来。
时闻钰见到时晏之在梦中都皱着眉头,有些心疼地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揉了揉,最后竟鬼使神差在时晏之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眼神里充满爱意,虔诚地看向时晏之,像是神明忠诚的信徒。
他的皇兄真好看,睡着的样子也很好看,真希望……皇兄能够早点发现他的爱意,又希望皇兄不要发现他的爱意。
时闻钰有些悲哀地想:即使不能被皇兄喜欢又如何呢?只要他在皇兄的心里和别人不一样就行,他希望他的皇兄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