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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时晏之开口提问青筠:“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不知道啊……咦,等等,我可以给你传现场录像啊……”青筠本来打算摇头否认的,突然想起她在青鸟轩留了一个分身,可以通过分身把现场发生的一切都传输给时晏之。
“你才记得你可以做这个啊,看来你们青鸟也不是每只鸟都会传信的。”可能是青筠刚才发蠢的模样太可爱,让时晏之不由得放松下来,有心思打趣对方。
“你少看不起人……鸟了,我可是传说中青鸟传信中的青鸟,我刚才只不过是忘了而已,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传输。”青筠不知道时晏之是在逗她,被气炸毛,鼓着腮帮子,似乎在用意念催动什么。
“哗啦”一声,时晏之看见青筠的眼睛发出耀眼的蓝光,两道光束穿过眼睛聚集在前面形成一面透明而轻薄的荡漾着水波纹路的镜子。
这面镜子只能观看,不能触及。
对此,时晏之并不意外,像他刚才所说那样,这是青筠与生俱来的能力,思及如此,时晏之便彻底放下心,聚精会神地观察凭空出现的镜子。
诞生之初,镜子与寻常的镜子并无不同,后来或许是因为连接了青筠在青鸟轩留下的分身眼睛,镜子边缘流动的水波逐渐凝固,镜面变得越发的平滑,从中浮现出淡淡的人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质更加清晰,时晏之清楚地看见镜子中浮现出的两个人影分别是陆言熙和阿诺斯。
看情况,两个人站在对立的地方,俨然是一副对峙的情形,空气中一股随时都会兵戎相见的火药味。
青筠形成的镜子和其他镜子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看镜子的人可以听见镜中人发出的声音,于是时晏之就把他们俩的对话尽收耳底。
“你这个鲛人泪是哪里来的?”——这是阿诺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这是陆言熙。
“我算什么东西?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也敢与我叫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被虾戏。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当你是抢的,既然是抢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阿诺斯。
“谁说是抢的?这是小爷我为……美人一掷千金得来的,我告诉你别打它的主意,我还要拿它送给美人呢。再说了,骗人的前提起码也要装像一点,一个年轻的……乞丐也敢装长辈教训我,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陆言熙。
“美人?呵,我知道你说的美人是谁,那你知不知道你手中的鲛人泪是我送给他的?没有我的允许,他凭什么给你?这是我给他的东西,和你无关。”——阿诺斯。
“那你应该去问她啊,是她把这个当成拍卖品,既然都舍得拍卖了,那人家肯定对你没意思,别白费心思,我拍到了那不就是我的吗?”——陆言熙。
陆言熙并不知道青鸟轩背后的主人是时晏之,以为鲛人泪是青鸟轩名义的老板月舒梨拿出来的。
时晏之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对骂,看得正起劲,可惜手边没有瓜子供他磕。
这两人……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还张口就是骂对方幼稚、小屁孩心性,有没有可能三岁小屁孩儿都没他们这么幼稚?
虽然他们讨论的话题中心是时晏之,但时晏之并不想承认,感觉自己要是承认的话,围观的人恐怕也会怀疑自己的智商有问题。
这么想着,时晏之通过青筠与月舒梨交流:“不要管他们,只要确保他们双方没死就行,其他的一律不管,到时候他们自觉没趣,自己就会离开了。”
话音刚落的同时,镜子里传来声音。
“你……就算他对我没意思,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依旧无法改变你手中的东西本就属于我的事实,那个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没听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这句话吗?你就算想要保留它也留不下,不如乖乖把它还给我。”
——阿诺斯。
听到这里的时晏之注意到阿诺斯有些许披散在身后的黑发尾尖向上挑起,那双诡异的绿色瞳孔慢慢缩小,缩成一条竖线,就像蛇瞳一样,眼睛里原本还存在的白色部分也渐渐被黑色取代。
糟糕,阿诺斯要暴走了,不能让他在青鸟轩进入暴动形态,不然以阿诺斯的战斗力,这一屋子的人肯定都会死的。时晏之粗略扫了一眼围观的人,心下的担忧迫使他冷静下来想办法。
时晏之在这种危急关头终于想起阿诺斯强迫和他绑定的十分鸡肋的契约,迅速抬起胳膊,掀开长袖,垂眸盯着莹白手腕处用神秘语言书写的咒语及其图案,心里想着:希望阿诺斯当初没骗孤,这个契约可以把他叫回来。
念头产生的瞬间,时晏之闭上了眼,屏气凝神,调整气息,把全身的精力都汇集在手腕处,心中默念着阿诺斯的名字。
在时晏之作出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时晏之的身上同样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整个人仿佛都被柔和光晕笼罩,眉间中心浮现出一抹血一般的标记,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席卷而来,吹起时晏之鬓边的碎发。
——不要再给孤丢人现眼。
这是时晏之传送给阿诺斯脑海内唯一的指令。
……
青鸟轩,因为对面的人一直都不交还鲛人泪给他,再加上对面的人还挑衅他,所以阿诺斯一时被怒火蒙蔽了双眼,竟然想在公众场合大开杀戒,明明当初他对时晏之发誓过不会杀戮无辜。
可是现在阿诺斯已顾不上对时晏之的诺言,只想尽快拿回他给时晏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