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轻禛曲起一条腿,在蒋鑫流看不到的角落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陈安燃,两人的视线对上,似是无声的对峙。
一站一坐,有高低差距,气势方面却是势均力敌。
唯一的局外人蒋鑫流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看到陈安燃进来,下意识认为对方是来找许轻禛麻烦,急切地站起身如同老母鸡护崽子一样张开双臂拦在两人对峙的视线中间护着许轻禛。
虽然蒋鑫流顾虑到陈安燃是掌门独子的缘故,不敢有多得罪对方,但也不想让陈安燃继续欺负许轻禛,所以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迟疑的神色。
不过迟疑没过几秒,蒋鑫流还是咬牙坚持站在许轻禛的面前,虽然她和许师兄也才认识了一个月,但修仙者最重要的不就是锄强扶弱吗?不然就算是成为了强者,对于她来说也是没有用的。
虽然蒋鑫流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成功拦住陈安燃,毕竟陈安燃可是宗门里出了名的又疯又爱玩,有掌门这个靠山,加之他天赋不低,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元婴期,仗着这点在宗门里横着走,嚣张又跋扈。
而她和许师兄,一个勉强才能筑基,一个灵力全无,如果陈安燃真的对他们起了杀心,他们怎么看都是不可能抵抗陈安燃的。
很显然,陈安燃即使真的杀了他们,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但蒋鑫流并不想就此妥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许轻禛被这个恶霸欺负,就算她可能会被陈安燃一并干掉,她也不想向这种黑恶势力低头。
从一开始,锄强扶弱就是蒋鑫流修仙的最高追求,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陈安燃看着这个外门师妹横在他与许轻禛的中间,不置可否地扯动唇角,并没有因为她准备的动作而正眼相待,依旧是一副懒骨头的模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就凭你一个筑基期?不知死活。”
“不过——既然你这么想替他出头,那我便把你们一起收拾好了。”这时候陈安燃的神色才认真了几分,从身后飞出他的本命剑,是一柄重量轻、剑身优美的呈青白色、剑柄中心处镶嵌着一块妃色的宝石的剑。
糟糕,陈安燃这话是真的,蒋鑫流怕是会有危险。许轻禛好歹也是从满级大佬回来的,自然可以敏锐嗅到陈安燃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元婴期的气息,当然他依然改变不了自己如今是个毫无灵力的废物的事实,面对一个元婴期修士完全不占便宜。
即使只高一个境界,但一个元婴期的高手足以打败一万个金丹期,一个金丹期修士可以打败一万个筑基期修士,更别提往上的境界了。
“青尘剑?”当蒋鑫流看到陈安燃身后飞出那把剑时,即使她只是个筑基期修士,也能隐隐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强大的气息,清楚自己不可能打败对方,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跟着亮出了自己的佩剑,虽然不比青尘剑有灵性,但也是她入门就随身佩戴的剑,还是有几分感情。
起码对方是掏出真本事面对自己,而不是敷衍,这是唯一值得蒋鑫流庆幸的事情。
“怎么样?我愿意用我的本命剑来对付你这个只有筑基期的修士,对于你来说应该很荣幸吧?同样,死在我手上也是荣幸的,不丢脸,谁叫你爱管闲事。”陈安燃骨子里完全是特权阶级的劣根性,傲慢又高高在上,欺软怕硬是他的天性。
话音刚落,陈安燃干脆利落地指挥青尘剑往蒋鑫流飞去,“和我的青尘剑过招吧,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青尘剑,去吧!‘千剑归一’!破!”
得到主人的指令,青尘剑立刻飞到蒋鑫流身边,速度极快地形成数百个剑影萦绕在蒋鑫流周围,隐隐有包围、缩小圈层的趋势,似乎要把蒋鑫流绞杀在层层剑影中。
许轻禛可以从剑影包围中看到蒋鑫流身上的衣衫已经渗透出些许斑斑的血痕,艰难地将佩剑插进地里才能勉强支撑,不让自己倒下。
反过头再来看陈安燃,云淡风轻,甚至还能靠着墙站着打瞌睡,一看就是很轻松。
别看这个时候蒋鑫流还能负隅顽抗,但许轻禛知道再这样下去,蒋鑫流必死无疑。
不行,她不能死。许轻禛重生过来,对自己说过要尽力护好每一个关照过自己的人,不能让她们为自己而死。
这么想着,许轻禛情不自禁看向陈安燃,冷然出声,眼里似乎淬着冰,带着警告:“住手,你想杀的人是我,不要伤害别人。”
许轻禛说话的时候,明明他事先都已经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力量,但却感应到因为刚才的愤怒他的丹田里充斥着一股燥热,在他的身体四处窜动。
这是……?许轻禛垂眸看了看丹田的位置,脸上的迟疑转变为了然、兴奋,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如此,那他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本来一直在打盹的陈安燃听到许轻禛的话,随之望过去,注意到原本掩藏锋芒的许轻禛朝他冷冷望过来,终于来了兴致,“好啊,你终于不是只会躲到别人的后面了,我很期待你这个废物能给我带来什么精彩的表现。”
“把你的剑收回去。”许轻禛四周仿佛凝结着寒霜、冰刺,那双妖冶夺目的含情眸此刻却显得冷血无情,周身爆发出极其耀眼的白光,白光里充满极其强大的气压,大手一挥,将萦绕在蒋鑫流周围的青尘剑打回陈安燃身边。
伴随青尘剑飞向陈安燃的同时剑意里包裹着一股霸道又猛烈的气息,在陈安燃震惊的目光下,被这股气息如摧枯拉朽般打出去,“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