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了,我躲哪儿才好呢?”她这一听更紧张了,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四处乱窜。
“小豆芽,你干嘛!”阎 林飞燕见她竟然爬上了树,往后面的厢房爬去。
“我不要这样见他,太丢人了!”她吃力地攀着树干,坚决地说。
由于刚下了雪,树枝是又湿又滑,结果,她一个不小心,就这么从树上掉了下来——
“哎呀!”放心,叫痛的人不是她,是馆里的下人,刚好成了她的垫背,不过,把一盆染墨给洒在她的身子上。
“哇,怎么会这样?”这下子,她望着身上乌漆抹黑,更哭笑不得了。
“小豆芽在哪儿?”这时,阎领风的声音愈来愈近,紫荆这么一听,立刻重新跳了起来,往一旁的小径闪去。
接着,一连串锅碗瓢盆的声音夹杂着尖叫声四起。因为慌乱失措的她,先是撞倒了李嬷嬷,摔碎了她手上的碗,再把正喂鱼的阿花给撞进了池塘中;而她自己也跌了一跤,不小心又把衣裳给撕了一角,再把发辫给弄掉了,好不容易披头散发的 爬了起来,才正跳过前面的一块大石头,却又让石头前凸起的大树根给绊倒,树根 下是一堆烂泥巴,说巧不巧的,她就这么往前一扑,一张脸就这么埋进了泥巴里。
“小豆芽!”
她才抬起头,耳边就响起阎领风的呼唤,她睁眼一瞧,他已潇洒地站在她的面 前,而她却是全身脏兮兮,一个心慌,她满脸泥巴地又跌个狗吃屎,跌仆在他的脚 下方。
“啊——”此刻,整座麝薰馆都能听见她惨烈的哀嚎。她起身奔回房间。
“小豆芽,开门哪!怎么不开门呢?”阎领风已经敲了好久的门,但她始终都 不理睬。她不是不想见他,而是没脸见人哪!
“”不过是跌了一跤,大家也没笑你,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阎领风说归 说,但是他跟那些佣人们可全都捂着嘴,偷笑个不停呢!
紫荆懊恼得缩在床上,曲着双腿抱着,从头到尾闷不吭声。
“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走罗!娘,我这就告辞了。”他故意这么说。
“不要!”吱地一声,房门立刻被打开。紫荆一脸的泪,痴痴地看着他,把他 看得嘴角的笑意全没了,把他看得心紧绷了起来,他多想伸出手,好好地将她抱个满怀,但是,他不能!他这几年的出走,不能毁在这瞬间!
“阎哥哥。”不过,紫荆却一把扑上前,紧紧地贴着他的胸怀,哭得唏哩哗啦。她声泪俱下地告诉他:“你可回来了……小豆芽好想你,好想你呀!”
“傻孩子,别哭了,已经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哭!”他话虽这样说,但他的眼眶却红了,内心激动不已。
“阎哥哥,答应我,不要再走了,不要再离开小豆芽了,好不好?”她抬起头望着他,眼光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爱慕与渴求。
阎领风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拿出一条锦帕,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知道你爱哭,我特地买了这条回疆织的锦帕,喜不喜欢哪?”他温柔地笑说。
“为了我的生辰?”她知道他在此时回来,一定是为了这一桩。
“你的生辰?不,这个才是。”他手一挥,要人将他的礼物送进房。
“哇!这……”紫荆当场傻掉,因为她作梦都没想到,向来对古筝深恶痛绝的阎领风,竟然会送一只古筝给她。
此刻,一屋子的人全都识相地退下了,只留下阎领风与满怀感动的紫荆深情对望。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弹它吗?我以为……”她抚着琴,内心那株被冷冻数年 的爱情种子瞬间萌芽了。
“自此后,它就是你的了,你随时都可以弹它。我希望你快乐,这是我唯一能 为你做的了。”他站在她的身后,不经意闻到了她那淡淡的发香,那隐忍多年的心 悸,竟又倏地动了起来。
“不,我看……还是算了。”她像想起什么似地退了几步,转过身来与他对 望,“阎哥哥,我知道你疼我,但是……如果要我把快乐建筑在你的痛苦上,我是 宁可死也绝对不做的。”她的神情是严肃而认真的。
他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真切,一时间,他喉咙哽咽,什么话都说不 出来。他走向她,盯着她那精巧如磁的脸蛋好久好久,这才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去她 额前的刘海,抚着那道被他砸出来的疤痕,阵阵心疼。
“还疼吗?”他轻声问着。
“早就不疼了,只要你回来,小豆芽什么都不疼了。”她凝望着他,体内所有 的细胞都活了起来。
“可是……我疼啊!我的爱,从来都是危险的,任何接近我的女人都会受伤的!”他禁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吻上了那道疤痕。
“我不怕受伤,我只要你别再离开我!”她闭起眼,全然接受着他的温存。
她这么一说,却像根针似地扎进阎领风的心头,把他给扎醒了。他停止他的亲吻,把自己的唇从她的额头上移走。“傻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迟早都得离开这儿的。”他故作